我多问了一句，“尹川王有什么想法？”
“学生不知。”
京师局势，愈发不明晰了。
尹川王游走于两位亲王之外，凤相态度模棱两可，宝亲王李修将自己的依仗呈在了我面前，足可见其诚意。
于是我
，“西凉使臣将迎云空舍利回国。”
“本王明白。”
李修是个聪明人，他当即便明了我要去西凉国的意图是什么，于是今日朝上，关隽驳回了何大人的自请后，上书举荐我
为使臣护送云空师父的舍利
回故土西凉。
只是，若为使臣，兰台令到底不够有诚意。
于是李念添了一句，“儿臣请父皇加封孟老爷为福西伯，护送云空师父舍利，随西凉使团回国。”
圣上只是摆手，“再议吧。”
此事提一次自然是行不通的，我也不急。
了朝我又去了一趟相府，凤相在家
养了这许多时日，脸
好了许多。不等他说什么，我已拎着茶饼直
素心斋，“如今官可有幸与凤相对弈一局了？”
“看来今日游新已非吴阿蒙。”
凤相合了折扇，与我相对坐。
引泉烹茶，我，“这茶名叫白云天。”
凤相执杯的手一顿。
七月七。
与繁化。
千里白云天。
这从来都不只是一句诗。
第94章
赵汝与赵提督的关系, 还得往上三辈去推。
那时赵汝的爷爷与赵提督的父亲是堂兄弟，一
了军营。只是赵汝祖上相对而言更有些财力，家里也舍不得自家儿去吃这个苦, 便
钱将赵汝的爷爷换了回去。
赵提督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赵汝的父亲用着这一桩
求他时，他也很
快的将赵汝调了亲兵之。
辈分去算，他还是赵汝的堂叔，行军打仗免不了要死人, 赵家也并非什么枝大叶茂的人家, 因而赵提督对亲戚都格外优待。
所以，在赵提督喝了一壶崆峒酒、发
那样一句
慨后, 赵汝便带了十二瓶崆峒酒去了一趟提督府。
刘成武在奉议司也没闲着，他把之前留底的折都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那年风靡京师的“与繁华”。
这是凤相为其夫人亲手酿的酒。
彼时还有句歌谣, “七月七, 系红丝，与繁华寄相思”，说的就是这一壶酒。
七月七日, 便曾是凤相大婚的日。
只是凤相夫人因何而死，奉议司里也不曾记录多少，只是至此之后，京师就再无人酿的这与繁华。
那些旧事, 也跟着那一壶老酒, 埋了尘埃。
赵提督与凤相相于微时，自然知这一壶与繁华的故事。醉
朦胧时, 赵提督怔怔看着赵汝手上的崆峒酒，“这酒是怎么酿来的？”
赵汝也不提我的名字, 只，“大掌柜说以玫瑰汾为基酒，别的就不知了。”
“
方是命
，刘家肯定不会告诉你。”赵提督一声叹，“这酒能得其三分味，已不容易。”
赵汝回来后一字不落的说与了我，他仍旧一
雾
，我却打算撞着胆去相府试一试。
凤相浅啜，微微一笑，“这是翡山。”
“卷成墨珠才是翡山。”我
了满手心的汗，但面上神不变，“这茶与翡山同一系，只是不得
煎服，温闷泡，泡苦味，才叫白云天。”
见凤相未动，我继续，“荆南有座山，每逢七月初七，有男女便会上山相会。山上有座庙，那里的主持卜的一手好姻缘……这茶就
在庙后的坡上，主持在庙后放了许多瓮，采茶时总看得到瓮的白云，故而有个小名儿叫白云天。”
在兰台这些日，我并没有闲着。
了朝我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使劲儿啃那些朝大员的功过生平。棋局乃人心，我连对弈之人的心思都琢磨不透，又如何落呢？
凤相的生平有些奇怪，论理，丧偶的臣不少，青红笺上都得记那么几句因何而丧，就连我——就连记录我生平的青红笺上，也有一句，“治府不严，恶
背主”，独凤相一句没有。
不仅是兰台没有，甚至奉议司留了底的折里，提到凤相大婚一事的，都是被明诚之压未曾往上送的。
也就在这些折里，我看到有人参凤相“沉溺儿女私，以私权调集玫瑰汾京”，才打算以玫瑰汾为基酒，酿些酒来试试。
凤相是荆南人，荆南离西凉不远，所以我在崆峒酒里又添了西凉才有的几味料。
至于主持和庙，是我在话本上看到的，纯属胡扯。
毕竟我此来，并不为以往真相如何。
虽不知这三句究竟在说什么，但我觉得到，这三句话在凤相心，很有些份量。
凤相放杯，“游新今日来，可是是为了找本相棋？”
“不。”我也放杯，“听闻这茶有特效，所以来看看凤相是否大安了。”
第二日，凤相病愈还朝，两位亲王再请圣上封我为特使，凤相列，“不可。”
不待两位亲王说什么，凤相已罗列了一大串的话来，诸如“年轻人不知轻重，兰台不可一日无主”此类，末了，又举荐了关隽和相蠡。这两个人都是光明正大的凤相一派，圣上不过是多想了一，便允准了两位亲王的请求。
只是福西伯就算了，圣上笑的格外和蔼，“待孟特使平安回来，寡人封你为镇南侯。”
公侯伯男，本也是个虚衔。
比这从一品的兰台令还虚。
凤相这一句也叫圣上留了心，他叫贺在望暂任兰台令，言外之意，便是接替我的位置，与方瑱一起和凤相打擂台。这是暂任，自然再没有人
来抱怨。
其实圣上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只是正好我从丹州回来，替贺在望挡了挡怒火，担了担骂名。
那夜凤相不在府上，大约去了尹川王那里。
我将手上的崆峒酒留给小厮，顺带给凤相留了一句话，“茶喝多了太清醒，世如此，有时候还是醉过去好受些。”
谋者攻心。
便是这一招，我也是从凤相
学来的。
答复了西凉使臣，就开始准备这一行了。其实也不必我亲自收拾，特使访外，自有鸿胪寺把单报过来，我只需要打
贴
东西即可。
于是我先问
凡，愿不愿意和我到西凉去。
凡家里只剩了他一个人，自然是去哪都可以。赵汝踌躇半晌，方才低声问我，“孟老爷，属虽跟您一路回了京师，但如今并不知咱们到底要什么事。”
“丁大人与你怎么说的？”
我问。
“他说这天有反贼……”赵汝疑惑，“可反贼并不在京师里，老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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