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 - 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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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通宵未睡,天将晓之时才胡在桌上趴了一会儿。青衿今日又与我告了假,说相熟的一个同伴老娘得了病需送城去,我都允了。

    是而他今日该没有时间给我收拾这些才对。

    现在猛地一看收拾好了,但若细细看去,折是胡堆着的,桌灯断了一条,此刻安安静静的靠着墙,就连帘上也多了几个不大显。像是被洗劫了一般。

    “怎么回事?”

    我有些恼恨。

    今日拖了半晌才回来,本想一回来便去看看若白的,不想又在这些琐事上磨蹭了许久。

    “尹川王府来人了。”

    青衿低着,不大敢看我。

    “把若白公抢走了。”

    我这才明白我这府邸到底是哪里有古怪。

    人便是烟火气,少了若白这么大一缕烟火气,怎能不古怪呢?

    尹川王真是好生无礼,说赶就赶,说抢就抢,且不论若白是个有温度有的人,何况抢的还如此不面,竟莽撞如野人一般,将我的厢房损毁成这般模样——等等,既是要抢走若白,为何在我的厢房里撒野?

    “尹川王来的时候,若白公正在公的厢房里……”

    “什么?”

    我心一揪,不安之顿起。

    “给公收拾书案。”

    青衿声音愈发低了。

    我握着的拳又垂了去。

    正不怕影斜,可是,当影大到足可盖的时候,还有谁能注意到是正的呢?说实话,我不怨若白,我与他一心相,自然知以他的矜贵人品,是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在我府上白吃白喝的,他总想为我些什么。只是尹川王有权有势,他说什么,旁人自然不敢辩驳。

    不,圣上算不得旁人。

    此事当还有转圜的余地。

    当夜躺在榻上,月光透过帘上的来,斑驳如碎银。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奉议司里的劲爆新闻是“奉议司副使孟非原与尹川王抢男,小厮阻拦不成反被暴揍”,是个姓赵的散大夫写的。钟毓有些同的看了我一,问我是不是要把这折来。

    扣是不必了。

    即便拦住了奉议司的嘴,又能拦得住兰台的嘴吗?

    如范御史所言,兰台早就参过我数次,无一不是因为生活作风:天酒地、狐朋狗友、不务正业,可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蠢事,甚至不需要我辩驳,范御史便可拦。如今尹川王闯我府打了青衿,此事正好为冲业绩的兰台御史们提供了一个突破,便是禁了这个,还有那个。

    我只一,若兰台要参,便叫范、王二位御史去参罢。一是给他们镀镀金,二来,熟人参我,手应该会留许多。

    今日的折便是钟毓去送了。

    司里诸人看我的神各式各样,我都当看不见,一闭心一横,怎么想怎么想。我就不信了,你们几个写的折,会比我这一个当事人写的更生动有趣曲折离奇?

    更何况,昨日一见,我大致摸了摸圣上的喜好,心里有了底。

    不知该怎么办时,投其所好,总没错的。

    钟毓回来的极快,他有些愕然的看着我,“你昨日去都了什么?今日圣上只名叫留你的折,别的都让我拿回来了。”

    “昨日圣上叫我念折给他听。”我接过一摞折发给众人,颇有些得意,“刚好拿了我的折让我念,大约是记得我了。”

    今上果然是记得我了。

    午刚坐没多久,午在怡宁茶楼吃过的茶在还尚有余味,先前送过我那位海公公便驾临了奉议司。一袭藏蓝的袍泽清冷沉郁,眉目生不苟言笑,让向来放浪形骸的奉议司人都在一瞬间收敛起了心神。

    “孟大人。”海公公对我一拱手,面无表,“圣上在礼厅等你。”

    我这个人向来不大记路,因而极少单独门,除非迫不得已。但凡要去稍远一的地方,都会找人与我同行,就连上次也是找钟毓画了清清楚楚的路线图才肯去礼送折。只是今日跟着海公公,话不敢多说,便只能低数着步数,在心里想着这是哪条街,还有多久到。

    到了后厅时,迎面撞见一个人,正是昨日见过的王炯,于是我笑着对他行了个礼,“王老爷。”

    因着一面之缘,他也与我稍微亲近些,见是我来了,抬手便将我扶起来,低声,“圣上神不大好,小心应承。”

    海公公清了清嗓,我与王炯立分开,错而过。

    今日圣上神的确不好。

    我站在门觉得到圣上周的低气压。于是我又想起了昨日初见时,圣上不知因为什么,甩手便挥落一盏茶碗。可是今日没有凤相从旁斡旋了,就连海公公也停在了门外。

    接着,海公公对我了个“请”的姿势。

    我去,对着半眯着靠在太师椅上的圣上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圣上。”

    第17章

    昨日回府虽与明诚之共撑一伞,到底受了些凉,现里鼻的厉害,太也跟着“突突”了几。圣上懒懒“哼”了一声,依旧不睁,却将手边一本折扔到了我脚前。

    我弯腰捡起来,揣在怀里。

    “昨日写了尹川王,今日便写自己。如果不是兰台有人来过,寡人还以为你也学了贺在望要写戏本。”

    “臣惶恐。”

    我恭恭敬敬的弯着腰。

    “说说吧,还等着寡人问你不成?”

    圣上递来一只茶盏,我知此刻圣上神虽不好,但心是放松的。于是斟了大半盏茶,又递回到圣上手,并顺势往太师椅旁边站了站,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从那年京师被偷走钱袋与外衫开始,说了若白为了安置我在栖霞馆温书与老板翻脸,说了九曲连觞,说了与明诚之在川香阁吃开白菜,亦说了奉议司诸人在湖间味东请我吃鱼,一直说到婚假最后一天,若白被尹川王赶王府,万般无奈投宿于我府上,第二日便被王府的人抢走。末了,还墨重彩的说了一番我在奉议司加班加,回府后就发现青衿被打了的事

    当然,重是突青衿的,我只是陪衬。

    圣上听朝臣的事,但更听的是那些跟在朝臣边的小人,并通过这些小人来判断朝臣的心理动向。

    我说完了,圣上也喝完了茶。

    与圣上见了两次,每次都只喝两盏茶,大约真的是年岁大了,不敢多喝,怕不庄严。

    于是我又斟了多半盏,递给圣上。

    “圣上,臣说完了。”

    “嗯。”

    圣上接过茶,睁开。约莫是昨夜睡得不好,今日上午又忙,圣上本就不太清明的睛愈发浑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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