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天生反骨 - 分卷阅读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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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之后,陈恨转了转脑袋,却瞥见李砚久没用过的案上堆的许多画轴。

    大概是各家贵女的画像。李砚这些年边连个姑娘家都没有,所以安各家对他,格外上心,恨不能直接把自家和的小棉袄,而不是画像送养居殿。

    陈恨闭着睛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转室的门关着,房里就他一个人,蹑手蹑脚地站起来,摸到案边,随手拿了一卷来看。

    柳叶眉,樱桃,玉面

    陈恨再看了两卷,就兴致缺缺地把画卷收起来了。

    他没资格。

    正收东西的时候,公公不巧推门来了:“侯爷?”

    “啊……我就随便看看。”陈恨飞快地把卷轴收好,咕哝了句,“因空见即是空。”

    公公:“外边的大人们不肯走。”

    “话说得不够狠?”

    “老说的是侯爷原话。”

    “什么?”

    公公学他方才的模样,冷声:“‘让他们。’”

    “这样。”陈恨抓了抓发,“外边又要雪了罢?派个人去抱元殿,找一炷最大的香,就在殿前着。给他们一盏茶时候想想,想走的就走。一盏茶之后还不走的,跪着就跪着,再想走就走不了了,跪到香烧完了才能走。”

    吩咐完事,陈恨还是一个人坐在室发呆。

    昨晚一夜没睡,光顾着安排后事去了。李砚虽一年没在养居殿住了,但是养居殿每日还都龙涎香。

    陈恨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他喜闻龙涎香,喜到只要闻见了,就会睡得很好。

    正昏昏睡的时候,公公又在外边敲门了:“侯爷,徐大人来了。”

    徐醒。

    陈恨仰着脑袋,缓了缓神,起门。

    那时候里人来侯府报信儿,徐醒也在,他就让徐醒先回去了,谁知他还是过来了。

    陈恨踱着步,走到外殿门前,透过门上贴着的明纸,只看见徐醒在檐,一面咳嗽,一面同跪在边的臣说话。

    一盏茶时候早也过去了,地上摆着一个香炉,好大的一炷香烧得慢。

    徐醒是在帮他解围,还夸他。

    他同徐醒共事近一年,有的时候文臣的事,吴端不好面,苏相年纪又大,所以总是他与徐醒来办。

    但是徐醒为人太过温和,要和文人吵架,还是差一些。

    陈恨在门看了一阵,估摸着自己是时候去了,才一把推开殿门,迈着步跨过门槛。

    他皱眉凝眸,放慢了步去。

    这时候众人屏气噤声,俱是看着他,看这位手通天的侯爷又要些什么。

    陈恨也不看他们,只:“你们继续,不用理我。”

    他说继续,可是也没有人敢再吱声。

    于是陈恨就立在台阶上,靠在廊前,同阶众人静静的对峙着。

    一直到天上飘起了雪,陈恨意识伸手去接。

    这是雪还不大,在他的手心里很快就化成了,他将双手兜衣袖,缓缓步台阶。

    他在最后三级台阶上停了,阶上雪得很。他只用衣袖拂了拂台阶,顺势就坐了。

    “诸位,我陈离亭早前就被族谱划去了,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姊妹。皇爷后里的位置,我不送人同你们抢。”

    陈恨抬手招呼了个小侍卫上前,反手他别在腰上的剑,拿剑慢慢地割断左手边的衣袖,不不慢地:“我自个儿呢,又是个断袖,这辈也不会有女儿,也不同你们抢皇爷——当然,我也不同你们家女儿抢。你们不用着急。”

    他握着剑,划开布料经纬,将半边袖来丢给他们:“日后我要是言,你们就把这半边衣袖甩我脸上。”

    众人有些急了,忙本就不是因为皇爷选妃的事才过来的。

    陈恨好笑地瞥了他们一,悠悠:“我知,快一年了,皇爷重病不起,我一人把持着朝政。这一年,朝政变动也大,我行事过急过刚,诸位心里都犯嘀咕,忍着我到现在,算是给我面。”

    “其实我自个儿觉着,我办的事儿,都还不差。只是有的时候没能顾得上诸位的心——”陈恨没心没肺地朝他们笑,“其实你们有什么好顾忌的?一个一个就只会跪。”

    不等众人反驳,他继续:“等开了,我赴江南平叛。我在朝里的事儿不多,这是最后一件。我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这之后,诸位就拾掇拾掇——”

    “你们同皇爷君臣齐谐罢。”

    陈恨撑着手,从台阶上站起来,拍拍衣上的灰,一弯腰,一拱手,朝他们了个揖。

    多说无益,他转就走。

    雪了衣裳,半边袖还是断了的,这幅模样稽得很。那衣裳边,掩着的却是竹节似的风骨。

    也不回地走到了檐公公替他拂去肩上碎雪,又指了指后边,叫他回看一

    陈恨偏,看见这一群人还是跪着。心实在是讲不通,好说歹说非不听,他才要说话,却只见众人朝他俯叩首。

    陈恨一愣,随即走向檐香炉,抬脚将香炉踢翻,炉香灰洒得满地都是。

    原本说香炉里的香烧完了才叫他们走,现在他把香炉给踢翻了,这话也就不作数了。

    朝他们摆摆手,陈恨漫不经心地说:“都回罢,天寒地冻的。”

    他一甩衣袖,往殿里走,跨过门槛,回要将殿门关上时,一抬,却看见徐醒站在门槛那边,不知要不要跟来。

    陈恨颇无奈地笑了笑,也朝他摆了摆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送走这一行人,陈恨在案上趴了一会儿,被公公赶着去洗了个澡,换一新衣裳,最后是章老太医着他的鼻,给他了一碗姜汤。

    雪天路公公留他在西边阁里睡一会儿再走,陈恨不肯,要回侯府去。

    临走之前,他说:“公公,从此之后,在里,特别是养居殿,再不要提起我。”

    公公面一滞,最后也笑着应了。转却让小太监把陈恨换来的衣裳留了。

    *

    同朝臣们缓和了关系,陈恨过了个还不算冷清的年节。

    三月开,即动奔赴江南。

    行至安城外五里地,日渐起——他们启程启得早,天才亮就动了。

    陈恨抬眸,见日光昏昏,想起今日还是苏相去侯府迎李砚回的日。他这么早就行军,谁也不惊动,为的就是同李砚错开。

    要错开也是他自个儿选的,但他就是忽然想见他。

    明知自己十有八九要死在江南,要他去平叛,这没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是再见不到李砚。上一回见他还是好几个月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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