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天生反骨 - 分卷阅读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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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在黑暗安安静静地坐了一阵。

    好半晌,李砚才叹气:“事查清楚了, 是父皇的意思。”

    什么事?自然是当年皇太牵连的那一串儿事。是父皇的意思,也就是老皇帝的意思。

    陈恨细想了想,历史上父兄弟因为权势相残的事不在少数。

    时值暮年的皇帝喜看几个儿相互争斗、相互平衡, 偶尔手拉一把、压一,喜把事完完全全握在手心里。

    且不说那时候太爷在朝正得意,边的人,以沈御史府的沈大公为首,全是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就是朝老臣,朝上议事时,往往也站到他那边去。

    那时太爷那边的人都只把目光放在几个皇上,哪里想得到还有这样一个人?

    后来太爷在狱自缢,昭公主远嫁西北,李砚远封岭南。除此之外,更牵连了朝世家数百人。

    事闹成这样,还是亲生父亲一手谋划的。

    陈恨转看了看李砚,再贴了贴他的额角,心叹难怪他今日要这么难受了。

    李砚从来只以为那件事是李檀的,他以为老皇帝是受人蒙蔽。在远走岭南之后,还一心想着重回安,为皇太翻案。

    在那时要为皇太翻案,不止要重返安,最要的还是要仰仗圣上明断。

    哪有孩不敬重父兄?到来,他们却一甩手,将父兄残杀的局面留给李砚置。

    陈恨叹了气,也说不什么话来安他,只能再拍了拍他的背。

    “那是父皇给皇兄布的死局,是他给皇兄铺的死路。”

    李砚气,继续:“那件事,一开始由皇兄与江南制造府的几封私信引起。江南制造府不过是母后的娘家,信上的容也不过是些家常话,这不是什么大事。”

    “后来江南的几十个小官吏联名上疏,将江南制造府年前造的船只火与倭寇牵扯起来,把皇兄一把拉江南的混里。事牵扯上了海防,才会无法挽回。”

    “朕让阁查了一年,你知他们查来些什么吗?”

    陈恨问:“查了什么?”

    “这件大案的案卷只有两页纸。六月十八的案,只两日,六月二十阁便封档了。那时候阁一夜之间连发数旨,发落了数百人的状况你还记得罢?”

    “那时候朕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大的事,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置完毕。”

    “后来朕就明白了,因为这事就是皇帝安排的,他怕再查去要脚,所以他只能匆匆置这件事。”

    “那几十个上疏的小官吏也不寻常,短短几年被调离江南,散至边城,几年之全都死了。朕今日去见了其一个,他被人一刀抹过颈,伤,侥幸活了来,歪着脑袋在城东乞讨。”

    “指使他们联名上书的人,许诺他们加官爵,荣华富贵,为保他们安心,那人向他们示了皇帝的手谕。他记得很清楚,那上边是一个私印——山河主人。朕叫人把这个旧印找来给他认,他认来了。”

    “好了好了。”陈恨摸摸他的后脑,“没事儿,没事儿了。”

    李砚愈说去,却愈发平静起来:“皇帝不能亲自去江南,所以这背后还牵扯到另一个人,替皇帝办这件事的人。”

    “那时候的江南官场,除却母后娘家的江南制造府,其余的,一代一代,全是徐歇的门生府吏。”

    徐右相徐歇,是徐醒的父亲,至永嘉年,已任三代丞相,位权重。

    徐歇娶的是老皇帝的姊姊,早些年便去了。有这一层姻亲关系,要办起事来,也更便宜。

    李砚继续:“今日朕去城东见人,那人也都说了,就是徐歇。否则朕还真不知,这件事儿,是如何借李檀的手来办的。”

    陈恨细想了想,李砚的意思是,那时徐醒正给李檀侍读,徐歇将事都安排好之后,借由徐醒与李檀搭上了线。

    这事儿看起来是皇争斗,事实上,李檀不过是被皇帝使了。

    这事儿,该不会是徐醒也掺和了。

    他……陈恨一怔,他多矜贵,他怎么会搅和里?

    陈恨这时才恍然想起,徐醒从前的骨不能算弱,也是从那一年开始,他大病了一场,才落了旧疾。每至冬,都咳得不成样

    李砚将他往怀里带了带,问:“在想什么?”

    “徐枕眠……”

    陈恨转念一想,徐醒在世家,那时候又是李檀的侍读,这样的事,其实也没有什么。

    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李砚又:“朕派人查了刑司造册,那一年六月十九,那册上记了一杯织云。”

    织云是刑司专用的毒酒,喝去织锦似的,千丝缠绕心肺。呕不能,咳不能,只能活生生地被折磨死。

    陈恨一惊:“那酒……莫不是让徐枕眠喝了?”

    他大概喝得不多,又被勉救回来了,所以才留了旧疾。

    照现的状况来看,饮了织云的人一定是他。不过皇帝怎么会赐给徐醒一杯毒酒?他就不怕徐歇寒心?

    难不成那是徐醒自个儿的主意?

    陈恨轻声问:“那杯毒酒原本是要给谁的?徐醒是不是想用自己去换谁?”

    “朕也想不明白。”

    “皇爷现打算怎么办?”

    “朕说了要为皇兄平反,就一定为他平反。”李砚停了停,斟酌,“徐家基太重,暂时还动不得,朕且慢慢布局。”

    至于老皇帝,陈恨想李砚对这件事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个是兄,一个是父亲,还牵扯到皇家之事。若是全揭来,只怕引得朝不稳。

    隐而不发,或许才是最好的法

    陈恨他的脑袋,轻声唤:“皇爷。”

    “等料理了徐家,朕代父亲颁罪己诏。”李砚的话掷地有声,“这件事一定要明明白白的。”陈恨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事不仅仅牵扯到太爷,还牵扯到几百个无辜的人。他笑了笑,心李砚到底是肩膀宽厚了,有担当了。

    “嗯,皇爷的很对。”

    李砚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叹了气:“这些话也就只能与你一个人说,要跟旁的人说,他们哪里懂得呢?”

    陈恨笑:“方才在外边悄悄看着,还以为皇爷哭了,真是吓死了。”

    “你不是说你是半路折回来的么?怎么又悄悄在外边看着了?”

    “这个……”

    说了一个谎话,果然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

    “皇爷,天不早了,洗把脸睡吧。”顺理成章的,陈恨推开他了榻,“去找他们要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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