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半蹲着的姥姥喊完数字，一使劲，拽起姥爷的两只胳膊。他
上全
的重量压到了她的上。
“老
，你抓稳啊，我要起了。”
姥爷
。
姥姥一手牢牢扣住他的手腕，一手托起他的
，卡在她的臂弯
。
超厉害的姥姥，稳稳地背着姥爷，站起来了。
“行不行？我会不会太重了？”姥爷忧心
。
她摇：“我背你习惯了，不重的。”
姥爷沉默。
“你是不是偷偷在
气？”他被姥姥抓了个正着。
“傻不傻啊，”她笑话他：“你节约
给空气的空间，能有多少？”
旁观的妞妞小脑瓜一卡壳：咦，这句话，她绝对是在哪里听过吧？好耳熟。
她在这儿拼命回想的时候，姥姥已经背着姥爷，一步一步地往往外走了。
“姥姥啊，你背姥爷去哪里？”
姥姥
声回答她：“就在院，过年啦，我帮你姥爷剪个发，
神一。”
妞妞跟到院里看。
姥姥将姥爷放在凳上，姥爷听她的话，自己抓
凳，找到能倚靠的地方坐好。
“你歇一歇。”他对气
吁吁的姥姥说。
她便站在原地休息，面对着他，手在他的上抓来抓去。
一会儿抓成蓬蓬的
窝，一会儿
成扁扁的乖乖仔。
“姜明珍，”姥爷严肃地警告她：“不要玩我的发！”
“我就要玩。”姥姥冲他
了个鬼脸。
“就玩就玩！”她玩
大发，手指卷着他的发绕圈圈。
姥爷
着奇奇怪怪的发型，冷哼一声。
由于发看上去太
稽，他的生气，一儿威慑力也没有。
“哎呀，完
完，”姥姥装如临大敌的模样：“老的脸好臭哦。”
说归说，没半怕的样，她拿手去提他的嘴角，帮他制造笑容。
“嗷。”姥爷的脸猛地一歪，
大嘴，咬住姥姥的手指。
“喂喂喂！”姥姥吃痛地
脚。
让她得了教训，他才松嘴。
“你讨厌！”她瞪着他，
自己的指。
妞妞蹬蹬蹬地飞奔到姥姥边，查看她的伤势。
“姥爷，你怎么咬姥姥呢？”
她抓过姥姥的手……咳，哪只手指被咬都看不来，因为没有牙印。
“姥姥，”正义妞妞立刻转移阵营：“你怎么能玩姥爷的发呢？”
姥爷十分赞赏妞妞的行为，转教育姥姥。
“你看你，调
。我们的小孙女六岁，比你还明白事理。”
不明白事理的姥姥给了姥爷一个脑瓜崩，并用
神告诉他：不够还有。
这
，姥爷老实了，嘴
安静了。
剪发。
姥姥备好的工
仅有两样：
巾，剪刀。
大巾围在姥爷的脖上。
小剪刀握在姥姥的手上。
姥爷闭着睛，姥姥随心所
地在他发上咔嚓咔嚓。
“姥姥，”妞妞无声地用嘴型提醒她：“剪歪太厉害了。”
“啊？妞妞说啥呢？”姥姥以为自己耳背没听见，大声地问。
“剪歪了。”妞妞正常音量说。
姥爷的睛“锃——”地睁开。
“哈哈，哈哈。”姥姥
笑着面对他尖锐的神。
“妞妞，从家里找一块小镜拿给我。”
妞妞立即照姥爷的吩咐办。
“我还没剪完，你看什么看。”她底气不足地把他的掰正。
剪刀再一次自由地挥舞起来。
妞妞揣着镜来到院的时候，姥爷的发型，已经彻底没救了。
“……”
姥姥面
凝重地对着姥爷的沉思。
“姥爷成秃啦！”妞妞捧腹大笑。
童言无忌，最是伤人。
镜献上，姥爷对着镜的自己，当场落泪。
事态严重，姥爷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姥姥慌了：“老、老……你哭啦？”
“丑哭了。”姥爷
着泪说。
“额，”姥姥使劲咽了
：“不丑！绝对不丑！我跟你说，年轻人的故意要剪这
，这叫寸，算是个有名有姓的。”
“寸是寸，寸带着秃，”他形象生动地比喻：“我的，仿佛一个被人们用脚踩过的草坪。”
“帅！”
姥姥从他手抢走镜，扔了手上的剪刀，为姥爷鼓起掌。
“这文采，帅！”
“人不帅。”姥爷迅速找回重。
“帅！人也帅！”姥姥鼓掌鼓到手痛：“您的
貌和二八年华的小伙无异，这帅气的脸撑起了旁人难以驾驭的造型，鬓角的风霜更为您增添一抹成熟的韵味。”
“鬓角？”姥爷抓住奇怪的关键词：“你对我的鬓角了什么？”
姥姥笑着用手指比那么一毫米：“稍微修了一。”
“姜明珍！”姥爷怒吼。
“我
你！”姥姥以回应。
“姜明珍！”姥爷要是坐的
椅，现在已经追着她满院跑了。
“我你！”姥姥退后一步，手势朝姥爷发送一颗心。
吼到惊动厨房的小辈，吼到惊动街坊邻里。
“姜明珍”之后，是比它声音更大的“我你”，接着“我你”，是双倍嘹亮的“姜明珍”……
不知以为这一对老老太正在激
告白，知的明白，他们是在激骂战。
姥姥才没有一让着姥爷的意思，声音绝对不被他比去。
某一句“我你”之后，姥爷总算消停。
“姜明珍，过来帮我清一清睛。”
他嘟嘟囔囔：“发丝
去了，泪一直
个不停。”
“原来因为这个的泪啊？”姥姥有被骗的
觉。
她走近他，帮他清理，听见狡猾老油条低低的笑声。
“听得过瘾吧？”姥姥也笑。
“这次饶了你，不为例，”她说：“我确实你。”
☆、姥爷的名字
年夜饭上, 姥爷
着姥姥织的线帽。
姥爷的表一如往昔的正经严肃，他的帽不是。
那线帽是灰蓝的, 跟他的大小恰好合适。它从眉遮到整个脑袋, 后脑勺上坠着同的绒绒的小球。
姥姥惊喜地从衣柜
翻帽，抓了抓小球, 决定就是它了。
“瞧，我发现了什么。”她从后亮线帽，在姥爷前晃了晃。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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