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我发到您的邮箱里了。”
“嗯，辛苦了。”
陆有时挂断了电话，却迟迟打不开那封邮件。
第89章 杨树
他不敢打开，他现在没有这个勇气。
荆牧的妈妈，他和荆牧的妈妈，他们的牧女士在09年的时候就没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荆牧为什么要一直瞒着他？
怪不得，怪不得那两年他一次也没见到牧女士，一次也没听到过他们通话聊天……他竟然还一
儿异常也没有察觉到。
陆有时望着窗外湛蓝的天，心痛如绞。
他在这栋空旷的别墅里，逡巡于每一寸过去的记忆之间。
夏天的时候，牧女士会带着他们俩回这里过周末，会给他们冰镇的西瓜还有自己亲手
的凉
迟。
那时候的荆牧很很，整天都喜
上窜
，会带着他爬树。就是院
里那棵栀树，他们俩那时候小，轻而易举就能爬上去，可以从那里看见院外
的风景。
荆牧还很想要一个秋千，老陆说他有空了就回去给他们装，可是这人一直都没空。
陆有时喜这里，喜乡，有最新鲜的
果，有最
闹的早，那两年是他生命里最初的天堂。
老陆总是忙于工作，这天堂是牧女士和荆牧给的。所以他才叫了牧女士这么多年的“妈妈”，他打心底里
着这位母亲。
他在空旷
沉默，思绪游走没有尽。
不知过了多久，小狮
了他的掌心。陆有时这才在无尽的回忆醒了过来，他站起来才发现
麻得没有知觉了。
“饿了吧，爸爸去给你
儿吃的。”
小狮啃着罐，陆有时自己把冰箱里的三明治给吃了。雨完之后，空气像是被清洗过了一般，能嗅到乡间田野的味
。
陆有时看着外边，抱起小狮说：“我们
去走走吧。”
他沿着屋舍间的泥小路往外走，那灰白路一直延伸向了远方的杨树林。
陆有时在这里瞎转悠，小时候荆牧也带他来这边摸过河塘，逗过家犬。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那片杨树林是以前就有的，不过荆牧不太带他往那边走，他听荆牧说过那边是一片墓地——陆有时隐隐约约地看清了小路尽横垣着的的
石。
石上朱笔大挥“杨河湾”三个大字……
——牧女士于2009年11月13日去世。她的墓地在临县杨河湾公墓……
何霁的话从脑海
回响而。
陆有时蓦地顿了脚步。
他不想走过去，可他还是走了过去。
公墓建在山坡上，一层一层地往上盘桓，现在不是扫墓的时节，整个公墓里都看不见人影。陆有时知这里这么多墓碑，他不可能漫无目的地就能找到牧女士的那块。
他只是走在公墓的小上，缓缓地拾级而上。小狮在他怀里安静极了，都说动
有灵，他不知它是不是
觉到了什么。
忽然，不知哪里传来了嘤嘤哭泣的声音，明显不是山林里的风声。
饶是陆有时也被吓了一，他抱
了怀里的小狮，循着那哭声所在的方向走去。
——原来是有人来祭扫。
现在的公墓都禁止焚香燃烛，祭扫都用鲜
代替了，这个季节也有
吗？
陆有时的脚步声很轻，那个在哭泣的女人显然没有注意到他，他也不好意思打扰到别人，正准备离开，却在回眸的瞬间看清了墓碑上那张笑魇如的脸。
巧合接二连三地撞上巧合时，它就成了命运。命运如无形
推攘着陆有时，将他一步步推向了当年的真相。
小狮的呜咽声惊动了那个女人，女人猛然回，显然也没料到这个时节会在公墓里看见其他人，吓了一。
女人祭扫的人正是牧昕仪。
夏日的傍晚，风在墓林间穿梭，还带着
的气。
四目相对，陆有时先开了
：“您是？”
女人上观察了陆有时一遍，实在想不起哪里见过这个人，便只是了算作打招呼，却没有回话。她拎起自己的包，了要离开的样。
陆有时本能地觉得不能放走她，他三两步上前拉住了女人：“我是牧昕仪女士的儿，您是我母亲的熟人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祭拜她？”
何霁说过，牧昕仪的忌日在十一月，现在是元节已经过去了一周多的八月底。就算农历也不会是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会有人在这
时候洒扫祭拜？
女人回眸看着陆有时，缓缓：“我记得小牧不
你这样……”
“我不是荆牧，”陆有时确定她不走了才放开手，“我叫陆有时，是我母亲的继。”
女人的
眸微微睁大，“我想起来了，你是小时？”
“您认识我？”
女人，“你那时候还小，可能不记得了。”
陆有时说：“我可以和您聊一会儿吗？”
女人迟疑地看着他，最后还是了，“可以。”
陆有时在墓前祭拜了他的母亲，然后将这个女人请回了家。
好在何霁事周到，知陆有时回了临县，就把冰箱里的东西全
重新购置了一番。陆有时给这位阿姨倒了茶，又拿了些新鲜果，让人坐在沙发上。
这个女人看起来大概不到四十岁，大概在墓地里哭了不少时间，看起来有些憔悴。
陆有时坐在她对面，开问：“我给怎么称呼您？”
“我姓刘。”
“刘阿姨好，您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刘琴湘垂睛，摇了摇，她说：“我是昕仪
的同事。”
“你小时候有一次在我们那儿住过院，还记得吗？我那时候就是儿童病房的实习护士，给你吊过。”
陆有时：“怪不得您认识我。”
“你大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比小牧还小上一大圈，没想到了这么个人
大的块。昕仪看到你得这么好，一定也放心了。”
“我母亲……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祭拜我母亲？她的忌日在十一月，就算农历也赶不到现在。”陆有时问。
刘琴湘：“你不知昕仪是怎么走的，对吧？”
“我也不瞒您，08年那会儿我妈和我爸忽然就离婚了，那时候我还太小，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已经被我爸送去了国外，和这里都断了联系。”
“那你还见过小牧吗？”
陆有时。
“他怎么样？他过得还好吗？”
“他开了一个工作室，工作得很好。”陆有时给刘琴湘剥了一个橘，“ 只是，他什么都不肯和我说。”
陆有时扯了扯嘴角，
了一个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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