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上楼时，父亲又状似无意说，“我听说，这两个月你几乎天天
了班就往医院里跑，连周末都不例外，是去看那个小警察？”
我在心里叹了
气，知
今日司机的忽然提起果然不是个意外，应该是酝酿已久。只是我心存侥幸，还真以为能瞒过父亲的法
。
“是，我能得救全是因为他找到了我。最近去医院虽然是有些频繁，但完全是人之常
。”
想着近些天工作时偶尔的心不在焉，我有些心虚，“我是打算陪到他
院的，工作也安排好了，手
的几个项目不会有问题。”
“……我不是在说工作的事。”父亲
言又止，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气，“算了，你明天记得去季医生那里复诊。”
我云里雾里地回到了房间，没想明白他一言难尽的神。大概是没收到我的回复，阮东慈说他准备打游戏，最后留了句晚安。
我盯着他的像看了半天，没有回复，只是从
屉里找氟西汀，
喝了去。
第四十八章
我的心理医生姓季。
他的心理诊所在老城区的一条小巷里，因为偏僻，所以有名。他的办公桌上总是放着一盆
羞草，
光都被窗台夺走了，照不到它。我倒是对这盆草很有兴趣，每次都要用指尖碰它，直到每一株都害羞地合拢上不可。
有时直到我离去都未舒展。
季医生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岁月却没让他的面容显老，我都不敢怎么直视他，否则会显得自己太疲惫。
“顾先生，最近睡眠有好些了吗？”
我端坐在凳
上，虽然来过几次，但我依然
张。“昨天没吃安眠药。”
“哦？”季医生挑眉，“这是你三年里第一次没吃药吗？”
“……其实不是第一次，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会选一天不吃。因为您说这药吃多了不好，所以我在尝试着戒了。”
季医生赞许地对我笑，神里满是鼓励，“那昨夜睡得怎么样？”
我老实开，“还不错，但我
了一个梦。”
季医生认真地记录，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还是同一个梦吗？”
“是。梦里我在一个四周环树的湖上，那片湖结了冰，冻住了很多鲤鱼，却
的是人脸。他们就一直看着我，珠也跟着我转。我很害怕，只能不停向前跑，向有树的地方逃，可怎么也找不到尽，到不了岸边。”
“但这次有些不同了，是吗？”
“我经过了的地方冰都化了。”我喃喃回忆。大多数的梦都是不清晰的，醒来脑海也是一片模糊。只是这梦我了太多次，被迫重复了一遍遍细节，回忆起来再是微小变化之
，都会印象
刻。“冰
作了，那些鲤鱼从被禁锢的地方解脱，游到湖底，一转就不见了。”
“那你呢？”
“我也落
了湖里，但却是温
的，好像有个
大的源在湖底，在不停地燃烧着湖。可是那些鲤鱼又现了，湖幽暗又绿，但他们包围住我，张着血盆大，后来——”
季医生皱着眉，停住了笔。
“——后来，有个人握住了我的手。”
季医生眨了眨睛，“你看清了他的脸吗？”
我坦率地看着他，“没有。”
季医生又问，“他握住了你的手，那然后呢？”
“那人脸上蒙上了一层光，模模糊糊的，只记得他把我托上了湖面。好像那个时候我才能真正舒畅地呼
，醒来一看，已经是清晨了。”
顿了顿，我补充，“这算不上噩梦，是不是？”
“顾先生，虽然你一个月前才来我这里，但状况却是我的患者里恢复得最快的。”季医生合上钢笔盖，叹了气，“不像是抑郁了很久的重症，我想这应该不是我的功劳。”
这次换成我满心疑惑。
“我给你开的药，还是要定时吃。”季医生看向桌面，羞草又恢复了原状。“我建议你可以试着在实际生活里去
接
这个人，对你的病应该会很有帮助。”
“季医生，你真的认为我好些了吗？”我犹豫，“您知，我三年前自杀过。之后没有看过医生，因为我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可两个月前，我的病又突如其来地加重，我很怕……”
季医生温和地对我说，“我了解过，你三年前之所以看上去痊愈了，是因为你父亲全心全意地守在你
边。只是治标不治本，他没法解开你的心结，
暗的绪始终存在，所以加重了恶果。”
“那现在呢？”我执拗地问，“我会因为这个病，再什么意外吗？”
“顾先生，当你在意自己的死亡会给别人带来伤害时，就已经是好转的征兆了。真正的抑郁病人对死亡是不畏惧的，就像曾经的你。”
他这话说得平和有力，我觉得很有理。
我意识地想反驳，脑海里却突然现了阮东慈的面容。他笑得
净
朗，既不会灼伤寒冬，也没有暗
汹涌。
第四十九章
但我假装没有听懂季医生的暗示，不愿承认，阮东慈对我的影响竟会至如斯。
说到底他只是个我熟悉的陌生人，如果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绑架，他差错找到了我，救了我；这辈我大概也不会和这样凛然正气的青年有什么
集。
我的注定了我要
上面
，绵里藏刀，袖善舞。而阮东慈太纯太真，我无法拒绝，却也潜意识地害怕接近。
我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逢人就是善缘，必会得到救赎。何况我早已明白，能放心付信任的人唯有自己，也只有自己亲手了结的影，才能算真实可靠。
与一个人建立新的
依赖，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只是想象都令人
骨悚然。
季医生可能从来没有想到，他的一番好言相劝换来的并非回是岸，而是天生反骨。
我逐渐开始减少去医院的次数。阮东慈一开始是有些不解的，信息像雪
一样铺天盖地；可我也不是白了岁数，十条里回一条权当作礼节；冷战能让最是亲密不过的恋人关系都破碎崩离，何况只是我和阮东慈而已。
他的消息逐渐变少了。我不动声
地松了气，心里却还吊着，默数着他院的日，终于等来了我无法回绝的邀请。
“凛哥，你说过我院后，要带我去海城最昂贵的餐厅。”我看见对话框里，阮东慈这样说，“虽然不知我错了什么，惹凛哥不
兴了，但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话，如今还作数吗？”
作数自然是作数的。
我不觉得阮东慈是贪这
腹之，他不是这样的人。我想他应当是把我当作一个亲近的朋友，一个聊得来的兄，我却不能擅自利用这样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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