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霍止的电话来了，通话结束的那一刻，尹里突然就决定好了，关于那些难以启齿的重重心事，他会一字一句告诉霍止。
见了面，不知
是不是尹里那
害羞劲儿还没结束，霍止总
觉今天的尹里状态不太一样。茶几上放着平板，视频里几个小学生正在围在一起讲自己的梦想，尹里示意他坐过来，霍止动动嘴，却没问，先落了座。
“你看他们，连梦想都是生动可
的。”尹里的嗓
比平时听起来更哑。
霍止在他旁边坐着，甚至觉尹里有些在微微颤抖，没容他开
询问，尹里继续说：“我从十岁的时候起，好像每一天都是为了死而活。”
尹里确实是在战栗，手指
的绞在一起，霍止转过
看他，有几丝发垂落在脸侧，挡住了尹里的眉梢
角。霍止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
，示意他不要害怕。
“我妈是个疯。”
“我也不怎么正常。”
“十岁时，我妈在我面前自杀。”
“二十岁的时候，我也自杀过。”
尹里的
绪和话语刺得霍止无比心疼，但霍止知，他不能阻止尹里继续往说，说
来，尹里
心的那不自在才能过去。
“上学那会，去了学校，我不得不装得很好，因为那个
着老
镜的班主任对我不错，第二排那个女孩给我的巧克力很甜。”
“我初
毕业评语上，老师给我写的是，虽被生活摧残但仍
生活，
独立。但不是的，我一直想着，我妈清醒地养了我十年，我照顾她十年，我就去死了。”
“关于周知烊，其实我也理解，就算他真是个同
恋，估计也不会想和我这样心思沉重的人在一起。”
再提到这个人，霍止忍不住
嘴：“尹里，说扎心的话，他只是为了拿你
案例对象，完成他的毕业文章，从没把他当成恋人，甚至没把你当……”
“没把我当正常人，我知，我后来，知了。”
“那你还……还为他自杀。”霍止把这句话说来，觉像在心脏上杀了自己一次。
尹里却笑了：“你以为我是因为失恋自杀？抱歉，故事节没那么生死缠绵。”
“那是为什么？”霍止忍不住追问。
“我说了，我很小的时候就对生命没什么眷恋，我本来都想好了，学校后门去往北走七百米有个湖，很
也很
净，又没什么人，可是。”尹里端起杯喝了几
，“就在那天我遇见了周知烊。”
“是他救了你？”霍止问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不是，是路过的校工，他当时是学校心理咨询
的学生助
，我接受学校心理医生的询问时他也在场，从那一天起他开始主动接近我。”
“在那之前，我一直看起来很正常，甚至在大一班级民主评议的时候得到了诸多类似乐观开朗心助人这样的评价。”尹里自嘲般地笑了笑。
“关于我和周知烊的相细节，其实没什么，只是认识他后，他一直引导我正确地生活，我慢慢地好像真的可以正常生活了，第一次愿意去电影院黑漆漆的场所看电影，而不是因为怕黑每天坐在开满灯的卧室里。偶尔会参加有他的校园活动。去
堂和餐厅吃饭而不是买零坐在路边的
凳上随便对付。”
霍止听得很难受，要是那时候他认识尹里就好了。尹里低看看霍止握着他的手，两个人都没意识到双手是何时
叠在一起的。
“后来我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他了，让他知了我心里有很多疙瘩这件事，告诉他自己有时候噩梦醒来会无意识地伤害自己的事，还给他看过自己手腕上的伤。”
霍止立刻把尹里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端详，尹里主动回握了他的手：“现在不仔细看的话，看不来了。”但霍止仍是心疼，小心翼翼地在那手腕上
挲着。
“然后你就知了，最后的结果，22岁毕业分手。分手的那个冬天之后，我23岁，在现在那个咖啡俱乐
已经唱歌有一段时间了，白天还跟以前一样，只是每天晚上几乎整夜噩梦缠
，也不是因为别人，主要是我自己想不开。有一天在后台休息一不小心睡着了，睡醒了之后突然一撞在吉他上，一旁的人惊得说不话，血顺着额留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是我第一次怀疑自己真的有病了。”
“但好笑的是，平时总是时好时坏的我妈，整整两个月没犯病，天天守在我边，连家里照顾的保姆都说日有盼了。那时候我就一个人躺在床上看天板，有盼了吗？她病好了的话我就能更没牵没挂地去死了吧。”
“24岁时莫名其妙地
了公司，一心投
创作的时候能平缓很多，一个月里有三分之一的夜晚不梦。但是两年后又开始陷那
痛苦，从前我以为焦虑的一分原因是经济不能独立，有了钱就能少焦虑一些了。三年后的27岁生日那天，我躺在那个独栋的安静的大房里，心里的唯一想法是，要是就这样死在这里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在咖啡俱乐唱歌的时候不得不装作很好，因为不想给人找麻烦，了公司依然不得不装得很好，因为公司老板除了要求我每天去签一次到真的很好，合约有五年，我决定五年后就去死，可我又遇见了你。”
尹里抬看向霍止，里是说不清的复杂绪：“霍止，所以我不敢，我不能一个只分享负能量的恋人，也承受不起又一次离开。”
霍止知尹里在担心什么，尹里知他的好，却也害怕有一天他把所有的这些都收回了。
所以尹里总是说“我没事”，“不用我”，“离我远”，他就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自欺欺人把一个个想要靠近他的人都拒之门外的吗？霍止不禁想着。
尹里呀，太傻了。
“你也可以试着偶尔脆弱一的。”霍止把他的手抓得更。
尹里低着，是在认真思考霍止这句话的姿态，也许他有过几次机会摆脱这状态，但他最终还是亲手将这个心
养大，到了足够可以将他自己吞噬的程度，对于他的
神状态，他没办法，他一年一年地把自己封闭着，再打开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尹里说不上来自己是否觉到孤单，此前他没有寄托在别人上的时候，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位置，自然不觉得空，而现在，自己又是否在心里为霍止腾了地方，尹里不敢承认。从学窦初开的年纪他发现自己更倾向于关注男生的时候起，在方面，他便一直用逃避来回应了。
霍止也不等他的回答：“尹里，我说过，不是什么现实我都能接受，你也慢慢接受一我这个别人所谓不正常的同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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