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他仰望着波利·琼：“那是因为您品德
尚，光明磊落。”
波利微笑着摇了摇
。
*
唐岚走后，辛普森笼的电力储蓄也达到了临界值，白楼
宽阔的平台上亮起刺目的猩红光芒，
浪扑面而来，如果不是清楚这是机
制造
来用于捕捉基本粒
振动频率和相互作用轨迹的能量场，安折几乎要以为楼是熊熊燃烧的火海。
实验室的大屏幕是辛普森笼的终端和
作台，但由于设计的缺陷，要调整辛普森笼的参数，有时候得楼手动调整某些
密装置的拉杆。
大屏幕上，那些线条仍然杂
无章，不过它们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每当波利调整一次参数，那些纠缠的线条就会从一
杂变成另一杂——最终还是成一团。
但波利仍然一次又一次分析线条、计算函数、调节参数、改变接收频率。变幻不定的线条就这样在屏幕上
动。
乐声打断了安折的思绪，走廊上的老式磁带录音机播放着跌宕起伏的，朗姆站在窗边，他面前支着一本五线谱。他对着曲谱
奏
琴，模仿
响曲的旋律。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了来。
“你懂音乐吗？”他
。
安折摇。
朗姆指了指录音机：“听完一首，你能知怎么来吗？”
安折略微加大了摇的频率。那样复杂的响乐曲，他能领略到其
万分之一的起伏已经是极限，更别说把它重现来了。
“得有乐谱。”朗姆把五线谱翻了一页，低声。
说着“乐谱”，他的目光却看向实验室央的屏幕。
仿佛虚空一琴弦轻轻弹动，纷复杂的思绪刹那间
彻通明。蓦然间，安折微微睁大了
睛。
“波动就是一首响曲。”他：“先生想解它的乐谱。然后……然后就能
很多事
。”
朗姆黝黑的目光
看着他，：“你比我聪明。”
安折也望向屏幕，从这些线条能够分析得畸变灾难的秘密吗？他目光迷惘。
又或许，这永无止境的混已经是另一意义上的真相。
一难言的沉默笼罩了实验室。安折低，人类的命运渺茫得像那团线条，这一切或许和蘑菇无关，但他有时候也会
到难以呼
。
难以解释个缘由，对着与北方基地的通讯频，他的手指放在键盘上。
手指的动作已经不灵活了，就像他的菌丝再也没办法伸展动作一样，敲击
键的时候，指尖会有难以抑制的颤抖。
没有光纤和基站，通讯成本很，像人类十几世纪的远洋电报通讯那样，必须节省用词。
他发。
“基地况如何？”
仿佛是荒谬的巧合，几乎是同时，通讯频亮了亮，一个同样的讯息从北方基地发来。
“研究所状况怎样？”
北方基地为了人类基因的纯洁
能够付一切，他们痛恨怪
，审判
对异绝不包容，似乎只有纪博士这个善良的科学家才会包容
合派的存在，并关心这里的状况。
安折回复：“一切都好。”
粉饰太平似乎是人类特有的技能，他学会了。
几秒后，对方回复：“基地也是。”
对着通讯界面，安折沉
许久，他缓缓敲一句：“审判者是否安好？”
想了想，他退格键，又删改了几。
就在他删改的空档，北方基地发来消息。
“研究所近期是否发现新型变异个
？”
安折稍作思索，回复一句：“尚未。”
回复完，他把修改后的那句话发。
——“审判是否安好？”
对方回复：“审判运转正常。”
安折放轻松了一些。
“祝好。”他礼貌地发送结束语：“晚安。”
对方的回复也只有寥寥两字。
“晚安。”
看着那两个字，安折将手指从键盘上移开，他拿那枚银
徽章，他的
衰弱的速度在加快，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手指骨节僵
，他努力将那枚徽章握在手。
楼梯传来响动，波利上楼了，但他没有回房，而是沉默地站在走廊栏杆上，背对着这里。
安折起推门，来到了波利边。乐声停了，楼，辛普森笼在熊熊燃烧，夜扑面而来，遥远黑暗的远方天际传来悠
的嚎叫。
波利：“不在里面待着吗？”
安折摇了摇，他想着唐岚先前说过的话。
“先生。”他：“您已经明白了什么吗？”
波利看着他。
“有时候，我觉得你的接受能力比所有人都要，”波利，“你很特别。好像比所有人都脆弱，又好像什么都不怕。”
安折微微垂。
他：“嗯。”
“但我还没有得到最终的答案，”波利伸手将安折大衣的第一排扣扣
，“愿意听我讲个很简单的故事吗？”
安折：“愿意。”
“是很久以前，一位科学家的假想。”寒风里，波利声音温和。
“假如今天，你穿越了时空，来到一年后。在那里，你又穿越了时空，回到一年前，来到这里。”波利：“那现在我面前就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你。”
安折想了想，：“嗯。”
“你知质构成的一个单位是原，原里有电，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但所有电都一模一样。这样的话，你怎样分辨两个电是不同的两个个？”
安折想了想，：“它们在不同的位置。”
“但空间并不是位置的度量，时间也不是。这两样东西只对四维的人类才有意义。在更维度上，时间和空间也只是一张白纸上的横坐标和纵坐标，像这样。”波利从袋里拿一
粉笔，在他们面前的栏杆上画一个
，：“一个电在时间和空间里自由移动，左方是后，右方是前，现在它穿越时间，向前走了一秒。”
说着，他的笔往前画一向右方的斜线，标：“穿越时间后，它在这里。”
“然后，它又穿越时间，向后走了一秒，停在这里。”粉笔往左方画线，标。
现在栏杆上有三个和两条线了，它们组成了一个开向左的锐角，左边的两个在一条垂直线上。波利画了这条垂直线：“我们的时间在这一秒。这时候我们看到了什么？”
安折想了很久。
最终，他：“两个电。”
“是，我们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电。但它们其实本质上是一个，只不过在同样的时间
现在了两个地。”波利又在它们旁边无数繁星一样的电：“不确的估测，我们的地球有10的51次方个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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