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体绝命 - 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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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一声也不知这次事件过后,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继续岑教授的学生了。

    “哥,你是个好老师。”周浦总算肯将脸从那张不辨颜的被来了,黑睛眨也不眨地在黑暗望向那个沐浴着银辉的男人:“是我见过的最好的。”

    岑路被这突如其来的赞扬得有脸红,幸好现在光线昏暗,能遮住他那张隔了八百年才红一次的老脸。他摆摆手,光一落在了周浦上,那人故意坐在天窗不能照见的死角,此刻却因为要表达重视坐直了,半边脊背沐浴在了月光,那些浅浅的痕迹被岑路看了个一清二楚。

    岑路只觉得心尖儿上被谁抓了一把,挤压得他心疼起来。

    他这才想到今天是来问罪,想不到被这个面上憨厚其实一肚弯弯绕的家伙岔开了话题,害得他差又忘了这茬。

    岑路迫自己将光从周浦伤痕累累的背上移开,可是心尖疼痛未曾消减半分:“差忘了,还没问你呢,为什么不让我在听证会上作证?挨这一顿打你就兴了?”他这话说得别扭至极,说了之后自己都想扇自己一掌,可是话已木已成舟,再怎么后悔也没用,只得偷偷掀起去看那人反应,生怕他听了这话生气。

    周浦当然不会生气,只是实话实说他也说不,只得避重就轻地答:“我当时确实有牺牲人质的打算,如果让哥你帮我作伪证,我心里过意不去。”

    偷偷删减了怕他难受的分。

    岑路皱着眉,像是很勉地接受了这个措辞:“我的话没那么重分量,至少没有你上这几鞭挨得重。”

    周浦这才惊觉自己不小心坐到了月光底,手忙脚地朝里挪窝儿,却听见那人责备的语气从麦克风里传过来:“还想藏,该罚。”

    岑路觉得心上的那只手又开始使力了,它毫不留地将他的心脏当作橡泥一般来回搓,又像是当作一块破抹布一样用力拧。尤其是想到是因为自己没能给周浦作证才害得他挨了一顿打之后又挨了那么多鞭,岑路觉得若是那鞭打在自己上的话到还好些,毕竟不用欠别人什么。

    可是偏偏,这鞭打的是周浦。可是偏偏,他就欠了周浦这份

    他原本还想问一句,事那天不是返乡之日的周年么,为什么明明不该现的人却偏偏现在他的穷途末路,生生地为他带来一片柳暗明?

    此刻却觉得不用问了。

    因为岑路记起来了,在前一天,周浦答应了他回来上课。

    不过是,君一言驷难追而已。

    “哥想罚我什么?”男人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等到岑路回过神来便看见那人又将自己裹成了个黄大闺女,仿佛决定装死装到底了。

    “罚你……”岑路想了想,将听筒夹在了耳朵和肩膀之间,站起膛朝玻璃倾过去,空着的两只手贴上了冰凉的玻璃,玻璃因为他的温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周浦看见他的动作,也微微侧过,他此刻几乎想要伸手也贴上那块玻璃,伸直五指,一地与岑路的贴合,受从他修的指尖上传来的温。

    可是双手都被束缚住了,周浦不能朝那束在黑暗唯一的光源靠近,也不能受到他的温度。

    岑路奇迹般地读懂了那双黑睛传达的苦恼,暗自轻笑一声,他脆坐上了审讯桌,整个上半都朝玻璃那侧靠近过去,两条堪堪抵住地面,他将额玻璃墙面,柔的发丝被隔在肌肤和玻璃之间,温柔地散开着贴在他的耳鬓,岑路在一片漆黑低声说了句:“罚你……听我说个很难听的故事。”

    第13章 章十三 父亲

    周浦锐地捕捉到了那人散发的孤寂气息。他看见岑路低着,墨玉一般的额发地垂来些许,遮住了他底的神。岑路的半边脸颊被玻璃挤得扁平,让周浦想起从前作业时有只靠在舷窗上挤扁了鼻的海豚。

    周浦动了动那只被石膏绑住的手臂,微微侧了侧,那只正在打滴的手臂微微抬起了些许,修的手指虚虚地笼着,从周浦的后方看过去就像是他将那个蜷成一团的男人拥在了怀里似的。

    可是两人之间却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他过不去,他不敢过去。

    岑路开了个之后就突然哑了声,斟酌着词句不知该如何继续。还好他唯一的听众对他有着极好的耐心,仿佛就这样等到天亮他也甘愿。

    于是岑路放心来,颇带着破罐破摔的意味石破天惊地开了:“我其实,放过黎昼一次。”

    周浦没有丝毫惊讶的神

    岑路继续:“其实我们这行的,无论多少都有些清的臭脾气,觉得自己是站在人肩膀上的那个人,拿着最少的工资着推动人类步的活。就像当初那个发现血银燃烧率于石油两百倍的那家伙,大概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倒腾了半辈的研究,竟然最后成了人人竞相追逐的暴利,甚至,成为了两个国家的祸端。”

    “我也没想过,更没在乎过研究血银能给我带来什么,我只是被师父带着,一脚踏了这个门,觉得科学能给我带来满足,于是就这么继续去了。”

    “我不知你信不信我,或许有了黎昼这样的反例你就不会信我了吧,其实大多数科研工作者,真的不擅追名逐利那一手,更多的只是想着前的工作,明天我该把定理推一步了,昨天的对照试验周能结果了,亦或者是积累了五六年的试验数据,最终推翻了我的假想。”

    “我信。”周浦连自己也没意识到般地低语,可是这声音在传达到岑路耳之前,就湮灭在了冰凉的空气里。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科研人员,不受风不受日晒,如果作为数学家就更是如此,连一行码都不用上手写。纳税人养着你国家供着你,你又拿什么证明你有资格坐在国家的等学府里使劲地空想?对一个数学家而言,支撑他的两条,一条是成果,另一条叫信誉。”

    岑路朝着周浦眨了眨:“你知为什么我放了黎昼这个兔崽么?”

    “因为如果他失去了信誉这条,他不能截肢。都不用等着别人推他一把,他的学术生涯就痪了,他从此就是学术界的一个笑话,一滩烂泥。不会有人再给他机会了,他即便以后了成果,那成果也会被钉在耻辱上供人耻笑。”

    “任何怀才华的人,都受不了的。”

    “我惜才,我也知黎昼有才。我宁愿相信他是一时糊涂,宁愿看不见他的狼野心,也愿意将他留在纯数这个日渐式势微的地方。”

    “因为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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