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人我给你找着了，怂得很，问什么都说。”
陈继川拉上车门，一手搭着摇
的车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确定没找错人？”
孟伟拍
脯保证，“放心吧哥，就这么个破镇
，我什么人不认识？什么人找不着啊？要找错了我跟你姓。”
“行，我就来。”他挂断电话，发动引擎。
雨停了。
陈继川把车停在一座小土坡上，绕过去，土坡背面孟伟和另外两个壮实的年轻人正扛着铁锹埋
挖坑。
孟伟借来的红
租车旁绑了个穿
蓝棉袄的白发老男人，正蜷成一团，瑟瑟缩缩发抖。
孟伟迎上来，朝他一努嘴，“俩老死了一个，还剩一个，找着的时候正路
打麻将呢，过得真他妈逍遥。”
“嗯。”
陈继川低把烟叼在嘴里，走到被绑在车轱辘旁的老面前。
他用鞋尖碰了碰他，“知
为什么找你不？”
那老整个人都灰扑扑的，猛地摇着说：“我……我没欠你钱啊……我也没得罪人啊……”
陈继川蹲来和他平视，一皱眉，吓得人一缩，“谭建国是吧？”
“这名字同名同姓的多，年轻人，你肯定找错人了……”
“镇上小学看大门的校工就你一个姓谭。”
“我……我……”
陈继川问：“跟张红伟一起糟蹋小姑娘的事儿还记得不？”
谭建国大惊，痴痴呆呆望着他，半晌不回话。
陈继川嗤一声，嘴角上翘，很是不屑，“还是你他妈糟蹋的人太多了，数不过来啊。”
“不……不是……我都这个年纪了，我还能怎么我……”
“呵——阎王老找你算账，你还跟人辩时效呢。”他一把拎住谭建国的领，把他拖到刚埋好的土坑边上，一脚踹
去。
孟伟在旁边看
闹，比谁都兴奋，“哎哟喂，你个老还能有本事得罪我川哥，可以啊，真他妈能耐！”
陈继川把烟扔了，一脚踩灭，喊一声，“埋！”
孟伟
颠颠的就去拿铁锹，比谁都勤快。
谭建国拼着最后一气往上爬，刚抬脚，脑袋
上就来了个黑漆漆让他不敢再动的玩意。
陈继川站在坑边，轻描淡写地说：“你这辈，恐怕从来没想过会为这事遭报应吧。”
“我真没有……真没有……真没有！！！”谭建国哭了，皱
的老脸上
泪鼻涕缠成一团，哪还有他当年恐吓小女孩、上其手尽
享受的风光？
彻彻尾一条老狗。
云南松散的红土扑扑簌簌往落，很快埋了他半
。
陈继川冷冷看着，即便双手
兜，坑底的谭建国也再不敢往前挪一步。
“孬
。”他从牙
里挤来这两个字，“就他妈知欺负你比弱的，在丁
大的孩上找快
，你他妈
人？”
谭建国几乎是嚎来，“我是畜生！我是杂……我是他妈的**的老畜生！你行行好，大哥，行行好，放我一条活路，我保证什么都不说……您真没必要为了我这么个老杂担一条人命……”
孟伟放铁锹，看着谭建国一个劲傻乐，“我说你，知我谁吗？知我川哥什么来吗？老会怕这个？埋了就埋了，就当埋条狗。”
陈继川蹲来，用那
黑漆漆的东西敲谭建国的脑袋，“哎，哎，我问你。”
等谭建国摆正脸他才说：“当年在印刷厂，那孩也这么求过你吧？也这么哭着求你放了她吧？你怎么的，嗯？说，说来给你哥听听。”
“真没有……”
陈继川不耐烦地挠了挠眉，转过脸“啪”一给了谭建国一耳光，打得他歪倒再土坑边上，又再哭哭啼啼哼哼唧唧。
孟伟又把人踹回来，用脚拨
正了，还对着陈继川。
陈继川再问：“说不说？”
谭建国憋住了，
着气说：“我说，我说，我都说……”人生最
时光总是记在脑海，何况他多年来反复回味，哪能不记得呢？就连她穿什么衣服，扎什么小辫儿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当时说，哭什么哭，伯伯什么也不
，就抱抱你，看你可
嘛……”
知不知自己生病了？伯伯给你治治才能好。
敢龇我？
还真跑了？
好啊，伯伯跟你捉迷藏。
来了，一、二、三、四……
小宝贝，我瞅见你
了……
还跑？哈，看你还能往哪跑…………
土已经埋过谭建国肩膀，陈继川站起来，觉得颈后有千斤重。
世上的事真他妈有意思。
谁说天好
回？
谁唱的善恶到终有报？
我只看见，杀人放火的照样登
楼。
行善积德的终年无好日。
去他妈的老天爷。
谭建国不停求饶，到这时候才知后悔，后悔当初没掐死余乔，一了百了。
还剩最后一培土，孟伟问：“哥，我埋了啊。”
陈继川却问：“让你买的电话卡买了吗？”
孟伟：“买了。”
“打电话报警，就说你路上遇到个想活埋自杀的，你见义勇为，给他把脑袋从土里扒来了。”
“不是吧？就这样？”
陈继川没回他，他心里闷，一个人叼着烟回到车里，发了会愣，忽然拿起手机拨余乔电话。
“陈继川？”
“哎，是我。”等听到她的声音他才心安，于是随问，“到哪儿了？”
“刚过大理。”
“想我了没？”
“想了。”余乔老实回答。
他得意地笑，笑完之后叹了气说：“我也想你了。”
余乔没声，他接着问：“是不是
傻的？”
“是有一，不过可的。”
“完了，我一铁血真汉到你嘴里怎么跟小白脸似的，哎余乔，你这味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我觉得你什么都可，死不承认的气也特别可。”火车上吵，她捂住听筒低声问，“陈继川，你怎么了？”
“啊……没怎么，说了就是想你……特别想把你抱起来。”
“抱起来嘛？骑
呀？我又不是小孩。”
怎么不是呢？就想让她永远当个三岁小孩儿。
电话里忽而安静来，过了许久，也没见有人挂断。
他呼一烟气，哑着嗓喊她，“小蝴蝶——”
“嗯？”
“没事。”
“到底什么事？”
“就觉得你特别好，真的。”莫名其妙，他一时间难过的呼
都发
。
“比江媛好？”
“比她大。”
余乔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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