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策后患无穷，可这一计对他来说最省事，便有什么后患，那时他任期到了，也该走了。”
此言一
，堂
竟有几名官吏忍不住
。在州府任职的，没人不了解宋仁透的为人。有不少人向宋仁透汇报差事时，就因为事
麻烦了些，惨遭宋仁透批评驱逐。时日一
，人人都学会糊
事儿了。
朱瑙托着腮打量窦
仪。窦仪脸上一直无甚表，语气也始终平静。说好听了是四平八稳，说难听了，他年纪不大，为人竟已有几分麻木不仁。
朱瑙淡淡
：“你倒是
会看人。”
窦仪低不语。他的确很会看人，有时看的太透彻，省了许多麻烦，却也少了许多生趣。尤其如今这样的世，满
瞧的俱是荒唐事，满耳听的俱是荒唐言，活得越明白，反倒越荒唐。
却听朱瑙：“你既这般会看人，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样的人？”
窦仪一愣，诧异地抬起。周遭众人也全都愣住。这又是什么策略？！
窦仪傻了半天，心复杂地答：“朱州牧……官……不知。”
在此之前，他并不认得朱瑙。就这么两天的接
……他还真看不明白。
朱瑙呵呵一笑，语重心：“你看，你不知吧？
人不能太自以为是，你以为你什么都知，可你不试试，你又知什么呢？”
窦仪：“……”
没等窦仪从他那一串知不知里缓过神来，朱瑙大手一挥，已有了定夺：“窦仪，知而不言，有罪，当罚。罚俸半年！”
又转向钱青：“钱主簿，你在主簿之前是
什么的？”
钱青一愣：“啊、啊？我、我从前是税收事务的……”
“哦，怪不得。”朱瑙，“我听你方才说的什么一箭三雕，也就一条税收相关的还算在理，其余两条皆是胡扯。”
钱青：“……”也、也没有胡扯这么夸张吧。
朱瑙：“谅你虽犯大错，却无坏心，我就不罚你了。只是主簿这位置怕不太适合你，你还是继续回去税收吧。”
钱青：“……”官位都贬了，这也叫不罚吗？
“你，”朱瑙指指窦仪，“明天起，你是主簿了。”
窦仪：“……”他还没从被罚钱的心里缓过来，忽然升官了？！
朱瑙又
据方才众人重现景时说过的话，佐以几句问话，更加了解众人
。有人似乎对律法颇有些见解，朱瑙便将人调去律法。对人事了简单调动之后，他摆摆手：“今日先这样吧。你们赶
去把该整理的公文都整理好，三日之
，全呈上来给我看。行了，走了。”
说罢起
堂，带着程惊蛰离开了。
一众官吏被他的雷厉风行得目瞪
呆，直到他离开以后，人们也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窦仪经历了先罚后赏，乃是堂
起伏最大的人。他一就从低级官吏被擢升为了堪称州牧左膀右臂的主簿，可谓官升数级。然而他的心亦是众人最快平复的。
朱瑙罚他那半年的俸禄，与其说是在罚他，倒不如说是对州府上的宣告——他与宋州牧是完全不同的人，人们可以对他畅所
言，不会在他这里因言获罪。
窦仪望着朱瑙离去的背影，渐渐的，麻木良久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笑意。这荒诞的世，突然变得有些盼了。
29、第二十九章
有了朱瑙的指挥, 州府各级官吏总算有了组织, 各自忙碌起来。不几天，破败的州府被修缮得有些样了, 该请的损失全请完成。所有的
名册、账册等亦整理完送到朱瑙手。
朱瑙看完全
的账册之后，已了解州府所面临的困境，便将相应的官吏们召来商讨治理对策。
人都到齐之后，朱瑙清了清嗓, 单刀直
：“州府的
境，不必我说, 诸位也当有所了解。我看了名册，今年百姓的
数与五年前相比，竟不足五年前的五分之一；每月都有山贼抢劫杀人之事发生, 州治安混
；而经过厢兵作之浩劫, 府库钱粮也几乎被人一抢而空。因此当务之急有三, 一乃安定民生，二乃治理山贼之祸，三乃充盈府库。你们若有什么安民的良策, 尽可提。”
一位方脸男人率先站了起来。他从前是宋仁透的幕僚，名叫杨成平, 朱瑙急需用人, 也把他留了。
杨成平：“朱州牧, 若想安定民生，就必须先治理山贼，要不然民生永不得安定。依我说, 州府当尽快征召新的厢兵，筹划灭贼大计。”
钱青如今虽然已遭贬官，但掌赋税仍是一个重要职务，因此今日的会议他也来参加了。听了杨成平的话，他忍不住想说什么，然而
刚离开座椅，犹豫片刻，又郁郁寡
地坐了。他以前犯过大错，如今已不敢随意抒发意见。
朱瑙瞥了他一，：“钱青，你想说什么？”
有了朱瑙的鼓励，钱青这才壮着胆开：“府库现在本没有钱。征召厢兵需要钱，讨伐山贼也需要钱。我们拿什么去剿贼？”
想当初宋仁透还在的时候，同样的话题钱青和杨成平也争论过几次。钱青是主张招安的主和派，杨成平则是主张剿贼的主战派。
杨成平如今底气已比从前足多了，因为事实证明，钱青的方法是行不通的。他
声：“那就增加税
名目，向百姓征税，充盈府库，以筹备剿贼所需。”
不等旁人反对，他自己又接了去：“我知，如果再加税，百姓一定会怨声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不除山贼这个毒瘤，本州的混就永远无法平定。我们必须快刀斩麻，先治理完山贼之祸，到时候再行减税，让百姓休养生息，百姓会理解的。”
钱青摇反对：“现在蜀遍地是山，遍山是贼，想全剿灭得多少时间？得多少银钱？行不通的！贼还没治完，全州百姓都造反了，谁愿意等咱们减税啊？”
杨成平怒：“不剿贼，难你还想再招安吗？你惹得麻烦还嫌不够大吗？”
除了他二人之外，另有一些官员加
来，两派人
争执不休。
如今州府面临的最大困局，并不在于麻烦到底有多少，而在于这些麻烦环环相扣。想安定民生就得治理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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