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伯正:“别担心,我们兄弟都是男
,能吃苦,总比别人募上的机会大些。”
王仲奇用力,
了
自己细细的胳膊:“我很能
!”顿了顿,又皱起一张苦瓜脸,“可是,我们一
钱都没有了,明天的饭都没着落,怎么熬到明年夏天呢?”
王伯正安弟弟:“庄主是个善人,说不定会借我们些粮
。”
王仲奇很相信哥哥的话,眉间愁云立散去,脸上又有了笑意。
然而王伯正虽然安抚好了弟弟,自己心却很不安。他并不知
,朱庄主真会愿意借他们粮
吗?借粮的利息又会是多少呢?
需知穷苦人家每到寒冬腊月便没了粮,为了熬到来年丰收,只能先向地主富
借粮度日。地主富
固然愿意借,利息却很
,有时冬天借去十斗粮,来年就得收回来十五斗,足足五分息钱。于是丰收时节,农
们刚割
来的粮
还没捂
乎,还债就还掉了大半。等到冬日又山穷
尽,只能再去借粮。年复一年,永无
翻
之日。
然而这还是不是最糟的。一旦遇上收成不好的年月,地主富自己手里余粮也不多,或是嫌穷
太过穷困,担心借
去还不上,就连借也不肯借了。那时才真的油尽灯枯,走投无路。
队伍缓缓向前移动,王仲奇回看了
后,想看看今日共有多少人来。他一回
,便注意到他们
后不远
站着一名
大的男
。那男
面容冷峻,
材颀
,
型健硕,在人群
颇引人注目。
王仲奇忙拉了拉王伯正的手,小声:“哥,你看那个人。”
王伯正回过,也看到了那名男
。这队伍里都是面黄肌瘦的难民,忽然
现一个这样的人,实在打
。
那男似乎察觉了王仲奇与王伯正的目光,亦向他们兄弟看了过来。王仲奇偷看别人被发现,颇有些心虚,立刻低
去。稍过片刻他再抬
,又对上那男
视线。那男
的相貌虽是难以亲近的模样,
却颇友善。他对着他们笑了笑。
王仲奇微愣,心一
,对那男
的印象好了许多。
不片刻,便到王家兄弟登记造册。
事的详细询问了兄弟俩的姓名、年龄、
籍以及家
人
等信息,
:“两日后你们再来,待我们
查无误,就会把佃约发给你们。”
代完后正要叫
一位,王伯正忽
:“等等。”
事的撩起
:“还有什么事?”
王伯正赧然:“我们是家
受灾才
落至此的。可否向庄主赊些钱粮,让我们兄弟熬过今年寒冬,明年丰收以后归还?”
他们显然不是第一个提这要求的,
事的一
不意外,语气平淡地回答:“可以。等签订佃约以后,会有专人负责此事。”
王伯正忙问:“那利率几分?”
事
:“庄主宅心仁厚,
恤灾民,只要是庄主的佃
,
年借贷免息。每人可贷七贯钱粮,夏收秋收分两期归还。不过只有
一年可以免息,从次年开始,会依照当年市价重定息钱。”
王家兄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站着不动。
事的等了片刻,
促
:“还有事没有?没事快走吧,后面还排着好多人呢。”
“、
年免息?!免——息?!意思是不收利钱??一分都不收??”王伯正两
瞪得似铜铃,再三确认,“
事大哥,千万别跟我开玩笑。这……当真的吗?!”
事的一脸麻木:“当真,当真,真的当真。”
他今天已经被数不清的人询问了同样的问题,回答了同样的答案,人们给的反应也都大同小异。几乎没有人敢相信天底
会有这样的好事,一个问题恨不能颠来倒去问他十遍。他从一开始的耐心,到后来被问烦了,再到后来也就麻木了。只恨不能在
上挂块匾额,书上“字字当真”几个大字,可以省去许多
。
不过,烦虽烦了些,他也能理解这些惊讶的灾民。一开始朱瑙跟他说规矩的时候,他也被吓得不轻,来回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王家兄弟还站在桌前不肯走,事的忍不住再
一遍,刚抬
却发现王伯正双
通红,整个人不住打摆。
事:“……”
这已经是他今天接待的第六个当场痛哭的人了。如果王伯正再激动,还能成为今天第三个昏过去的人。
好在王伯正并没有那么失态。他迅速抹了睛,哽咽
:“谢谢。”便赶
牵着弟弟离开,不再打搅后面的人登记。
一离开人群,王伯正便转抱住了弟弟。兄弟俩的心
都很激动,难以平复。
沦落到今日的地步,无论王伯正如何故作,安
弟弟,其实他心里早已绝望。他以为往后的日
就算不是炼狱也是
渊,能活到哪一日实未可知。就在昨天,他还打算带着弟弟一起走上一条不归路,从此亡命天涯。可谁能想到,今日此时,他所担忧的事
竟然全都迎刃而解了!
地也有了,今年的冬粮有着落了,又没有严苛的利息。即使穷苦些,只要他们好好劳作,往后的日
竟是比从前还更有盼
!
王伯正哆嗦:“我真想立刻去替朱庄主上香,祈求老天保佑他。天
竟有他这样的善人!”
王仲奇赧然:“我们昨天还说他为富不仁,想起来真惭愧。”
王伯正不由一愣。弟弟的话让他想起,先前他们决意跟随杨老二一起打劫朱瑙,倒不仅仅是因为朱瑙富庶,还因为朱瑙灾时囤积粮,炒
粮价,使他们都觉得朱瑙为富不仁,死有余辜。可如今看来,朱瑙又分明是个慷慨豪
,良善大方的富
。
这位朱庄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13、第十三章
兄弟俩好好慨了一番绝境逢生的喜悦,王仲奇的肚
突然咕噜咕噜叫起来。他赧然
:“哥,我饿了。”
他们其实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饿习惯了也就忘了饥饿的觉。如今心
大石落地,久违的
觉又被唤了起来。
然而即便要问朱瑙借粮,也得等两日之后。若是往常,王伯正大约就去偷窃了,可有了盼
,他也不想再
那样的事。
“走吧。”王伯正牵起弟弟的手,“我们去山里找野菜野果,再熬两天就好了。”
王仲奇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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