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号列车 - 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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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但是一来事有分寸,二来他不想和黄野真的建立起什么样的关系,话再往去说就很难控制了。

    黄野遗憾不能时常陪伴女儿,周延聆则没能见过父母,这是两个缺失亲的人,但是缺失亲的人到了一起并不是就要生惺惺相惜的觉。至少周延聆不是,他想起福利院并排拥挤的窄床,一年到都是老木霉的酸味,澡房发黑的、了青苔的砖角,大蟑螂生一窝小蟑螂,夏天的夜半他不敢起床自己去厕所,找个塑料袋撒在里面扔到垃圾桶去。

    曾经有过一个让他印象好的女老师,名字里带一个“菁”字。早上五钟她就要坐在后厨池边剥蒜摘菜,面压一张塑料小板凳,两叉开,白的蒜堆在间,垫着一簇簇菜和葱,浅的绿和的绿渐层变换。周延聆替她把砧板洗净抬过去,五寸多宽的银菜刀啪啪地往拍,他放一颗,她拍一颗,白泥飞溅起来,刀面沾得银珠灿灿。

    后来她生第二个孩的时候,死在了产床上。没人知她死前经历了什么,周延龄听其他老师说,疼了十几个小时才死的,只把小的保来了,是一命换一命。葬礼不允许小孩跟着去,不吉利,周延龄就没见到她的遗容。早上五钟的太和月亮在同一片天空相对而站,穹幕是死气沉沉的鸭青,尸斑的青,周延龄站在蒜堆间错以为是腐的臭味。

    “老哥是桐州本地人吧?”周延龄懒洋洋把烟灭了,笑:“听音像桐西的,听说那一片关了不少厂,经济不景气,现在散工还好找吗?”

    黄野冷哼,这次张嘴快了很多:“这里是去了,人都上白河了。”

    周延龄瞥一他脚的塑料油漆桶,里除了工包还有电钻、麻绳、涂胶之类的东西。涂料的气味很淡,几乎闻不来,周延聆跑过工地,依稀能分辨二氯乙烷、三甲苯的味

    “怎么都往白河走?”

    “不愿意去南边,就只能去白河。厂也都往北陆陆续续地搬,要找工作也只能跟着走。”

    “我去的不多,要不是为了工作这个月份我是不想往北跑的。冬天里又冷,又没东西吃。理说,白河办厂没有优势呀,桐州和多了,怎么还把厂往北迁呢?”

    黄野翘起二郎,光着的脚来回晃,他夹着烟的那只手从袖里多伸来些,手背上的伤痕来。这些伤痕背后的故事只有他自己知。外人看着觉得这些伤可怕,周延聆却想知他自己看着是什么觉。

    “桐州这个地方土不好,不养人,而且得很。” 黄野眯起睛,慢慢把最后一烟往外面吐。他说话很克制,仿佛是怕把周延聆吓到了,“你年轻,不知。老人家说桐州以前是日本鬼拿活人研究生化武的地方,死了好多人,地里的东西带毒,也脏。后来发现有煤矿,都来挖煤,好多人去了上不来,82年矿难塌方死了将近两百多号人,乡里人说晚上能听到好大的鬼哭声。改革开放南生意的本来就多,后来人越来越少,搞什么都搞不成。”

    周延聆反倒笑了:“82年那事我知,那是黑心老板枉顾安全死线,拿人命开玩笑。”

    黄野:“死了那么多人呐,生意的谁愿意沾上晦气?90年代尾国人先到桐州办厂,洋人反正是不怕晦气的,他们不兴这个说法。我也是听人家的故事,挖地基的时候死人骨全都扔到河里去,沉得河都涨了。后来也没什么事,厂也办起来了,人家看国人都没什么事,才安心慢慢回来找工作。千禧年后小日本和德国人也多了。我们以前都是给洋人打工,反倒人气旺。洋人的厂安全措施得好,事少,了事赔的多,都愿意去。”

    “现在还有事的吗?”

    “这几年又开始事了,也不知犯了哪位太岁。”黄野比手指,作神秘兮兮的表:“11年的秋天,有个国人在办公室里上吊了,不明不白的,大使馆的人来了两拨,带着警察乌央乌央地把整个厂都包围了,每个人都搜检查,线上的女工都要盘问,闹了一个多星期,报纸上偏偏一消息都放不去。后来抓了一个女人,说她是偷东西不成被发现才把人勒死假装成上吊。但是说去谁都不会相信,国人又又壮一个女人怎么这么容易就把他杀了?家里人来了不敢喊冤,后来就判了死刑。结果不消半年,厂负债关门了,工人都遣散,又有两个国人楼,都说是女人来报复,是冤死的。”

    周延聆掐了烟,伸了个懒腰。死人的故事听一个刺激,听多了也就不新鲜了。11年金危机还没有过,国人自杀的多的去了,这个女人只是个借,厂估计早就负债,倒闭只是迟早的事,即使没有这个女人,还是要死这么多人。

    黄野说起劲儿了,还要说:“再接着这两年,几个工地上都了事,也不是什么大事,都说是意外,要么从楼上掉来摔死,要么半夜里掉到河沟里去,还要么就自己撞墙死的。有的是老板,有的是普通工人,都说是气太重,容易犯忌讳,哪里还有人敢在这儿开厂?白河虽说偏僻些,但是地也便宜呀,开厂成本低,不就都往那儿搬……”

    这时黄野的手机响起来,有短信发回来,只是一个“好”字。那号码其实是伍凤荣的号码,周延聆估摸着伍凤荣这时正在找他,知他“电话坏了”的消息,伍凤荣不会坐视不理,他应该和伍凤荣碰了。周延聆拍了拍黄野的肩膀表示谢,站起来要走人。

    没有证据能证明黄野是跟踪他的线,周延聆有失望。他掏手机给伍凤荣打电话,但是伍凤荣没有接,周延聆心敲响警铃,转而往列车席走。8号车厢里没有伍凤荣的影,周延聆随机逮到一个乘务员问他伍凤荣在哪,乘务员摇没说来。

    周延聆的心沉到了底,伍凤荣到底去哪了?

    他站在列车席的窗边,低用手机继续拨号,突然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玻璃窗上正映两名乘警朝他靠近,他来不及多想,撒就走,手一手机从袋错过掉在地上,他也顾不上捡。后的脚步越来越近,他撞开过上一个女人往车尾方向快步跑起来。

    “周延聆!站住——”只听乘警喝。

    周延聆暗暗骂娘,一边担心伍凤荣的安危一边在心里罗列逃脱乘警的办法。嗬嗬的风声在他耳窝里打转,那风像是从他肺里来似的,肺叶扇成了拉风箱,烧得他脑门发,脚底板也跟着发。他张开嘴,本来裂的嘴更疼。

    一路撞了此起彼伏的叫声,见着车尾就在十步之了,周延聆突然停步转过来。乘警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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