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_罪恶号列车by江亭

闷生困，有时候命似的吓人。

放在平时，伍凤荣不消十分钟就能睡过去，但现在他手心了汗，尤其是想起那些遗的特写照片，神经更加张。这个游戏、这个拿着他、周延聆、杀人凶手以及车上所有乘客的盘，正发和火车一样“哐且哐且”的响，朝着既定的终横冲直撞。

外忽而经过一片油田，极目平铺的白盖着一张银网，细看是密密麻麻的输油，线横竖错，排列得规则细，像张蜘蛛网从天板被打来，轻飘飘地落在地里。左右两端站着低矮的小塔，塔上的红信号灯极其微弱的光，又因为小雪迷，更加不真切了。

列车席在8号车厢，伍凤荣决定先往后向9号车厢走，再从10号车厢往1号返回。

他把两手在兜里，走路摇摇晃晃，像少爷逛街似的。还没9号车厢先是一阵女人的笑声，沙暴般席卷来，好大气势。迎面是四个老太太围坐在桌前打牌，一只手举起两张灰扑扑的钱，票抖层层叠叠的浪来，脸仍被座椅挡在背后。那把嗓又叫：“我说最后她手里肯定只有一张小的，你们不信。她要是先把那张3打来早就赢了！”

不少乘客的目光都被引过去。这么吵闹肯定扰民了，可没有一个敢来说话。伍凤荣不不慢地走近，只见是个材矮小的老太太，穿一件茄紫立领牡丹棉夹袄，淡眉三角，尖嘴细牙，发扎成大的麻辫盘在脑袋后，用发网兜着。她伸手去捞牌，降低，领耷拉来，侧颈一条不明显的黑痂。

伍凤荣客客气气地敲桌面：“老人家打牌小声，其他人都不用睡了。”

那老太太睛一瞪：“关你什么事？懂不懂得尊重老人？”

伍凤荣呵斥：“您大声喧哗严重扰其他旅客，被多次投诉，我作为列车提醒您这是公共场合，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再有回，可就不是我了，得是乘警过来和您谈话了。”

车厢里立刻安静了。老人被吓了一，刚刚还恨不得往天上冒的气焰立刻消了去，她不甘心地把脑袋往回缩了缩，还想说些什么，旁座的一位伙伴拉扯她的手臂示意她闭嘴。

伍凤荣换脸似的变一副和善温柔的笑容，指着她的领：“早上还凉，窗别开那么大，免得寒气来招病。老人家上带伤就更应该小心，领捂好，一会儿该咳嗽了。”

老太太被他说得脸又红又紫，像被占了便宜的小姑娘，她一手捂着领一手去扯窗，玻璃窗又厚又重，年轻的乘务员还要两只手合力往，在她手上刷地就合上了。伍凤荣要查她的票，她也没多耽搁。票面上写着名字“刘湘群”，目的地是白河，但座位号错了。

本来人少的车上，要是有空座乘客自己想调个舒服位置乘务是懒得的，但这几位为老不尊的既然已经落在伍凤荣手里，没有再行方便的理。伍凤荣于是以“对号座”的名义把这个牌局搅了。他满意地从桌边绕开，神来回扫动，人家都以为他只是列车巡车查看，没有把他放在里。

一会儿，车厢里又恢复到正常的秩序里。

10号车厢尽是学生，人多气氛活跃，车厢里开着六台便携式的风机，温度比外面不少，大多数人都把外脱了，里的单衣。伍凤荣得幸亏这是十月初，还没正式冬，要是再过一个月，车厢里的温度也难保在十度以上，到时候四五层这么裹着，查得鬼才怪。

从10号车厢来，伍凤荣往返向餐车走。早餐时间餐车里人不少，厨师见到他来给了他一杯豆浆，新鲜炉还冒着气，他过谢把纸杯揣在手里，见乘务员经过转手给了对方。

受了豆浆的乘务员对他挤眉指指后：“你晚过去吧，正在乎上呢。”

伍凤荣朝他后望，餐车与6号车厢连接一对侣吻得正难分难舍。男孩把小女朋友压在风挡箱上，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要是在别的地方就算了，车上多的是鸳鸯，野起来直接在卧铺上办事的伍凤荣都见过。但风挡这个区域太危险，不仅容易夹伤人，而且箱受力不均容易导致火车连接不稳，搞不好车厢和车厢脱节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乘务知他在想什么：“我劝过，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回过来又缠在一起了。”

伍凤荣冷笑，三两步上前把这对焦渴的侣拉开。女孩见是个男人，羞得往男朋友怀里躲，但伍凤荣看见她脸上分明还有没的泪痕，一半藏在晦的伸缩夹里。男孩将她护在后，朝伍凤荣歉：“上就走上就走，她闹绪呢，我安安她，不好意思啊。”

“给姑娘。”伍凤荣掏纸巾：“漂漂亮亮的丫，哭了脸多不好看。”

“谢谢。她有不舒服，没事的。”

“要不要叫医务员看看？”

女孩一直没有接话，怯生生从男朋友的肩膀旁边半张脸。看年纪可能是个大学生，她的发尾了卷，脸上画了妆，左的假睫大概没有粘好，被泪一泡，胶都化开了，睫从上翘起来，她大概也觉得不舒服，伸手要把睫摘来，谁想两只手指往里一戳，又把那片睫回去了。这个动作看得伍凤荣心惊胆，怕她把珠戳坏了。他暗暗叹，这姑娘了不起，天大的事没有脸上这副妆面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