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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哪儿。

        肖默存嘴动了动，“我生的地方。”

        —

        隆冬腊月，天黑得早。

        发了一晚上的汗，白天又洗了个澡，肖默存的总算有所好转。

        午五，见天已渐暗，他上楼换了一全黑。

        黑西服、黑领带、黑鞋，压抑得令人不过气。但从外表看，他又是那个Eβ10的Alpha了。

        自尊心不可摧，优越固若金汤。

        阁楼的屉里有个存放了近一个月的寿坛。

        极普通的那模样，纯白的冬瓜坛，最小尺寸，周至捷替他在医院外面买的，仅仅十五厘米。

        这样小的一件东西，就可以装沐沐的全。

        已经在这里寄放太久了，现在他要把它带回去，带到他第一次见到世界的地方。在那里他生活了近十年，街坊邻里至今仍有许多熟人，因此不便白天去。

        肖岱桦面容凝肃地将他送上车，嘱咐他夜里开车务必当心。他笑笑说知了，最迟十一总能赶回来。

        其实不用父亲嘱咐他也知，有孩在，车当然要开得稳当些。

        骨灰坛被他安置在副驾驶座，就像真的要带孩去见世界一样，小心地用安全带固定，这才终于上路。

        从前肖默存以为自己不会有孩，后来俞念却怀了。任何婴儿用品都还没来得及添置，孩却又没有了。人生跌宕，最该藉疗伤的两个人如今却已形同陌路。他不忍心再让俞念见到这件东西，只能自己带它走。

        驱车近两小时，他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乡，没惊动任何人。

        小时候住的房是连后院一起早早卖掉了的，为了凑搬去洛城的房租和生活费。后来几经转手，现在已经没有人住了。

        好在那棵松树还在。

        就是肖岱桦捡到肖默存的那一棵。

        他听父亲不止一次说起过，当年捡到自己这个小婴儿的时候也是晚上，不过是夏末。蝉鸣风静，树影婆娑，他被人包在一张绒毯里，连同几张钞票一起。

        那时的几百块是个不小的数目，够普通家吃好几个月的。得了“不义之财”又拾了弃婴的肖岱桦又惊又怕，第二天便带着他去了县医院检查，结果却是人意料的一切正常。

        一个没有先天缺陷、又没有明显疾病的Alpha男孩儿，怎么会无端端被人扔掉？

        思来想去好几天，肖岱桦也没有答案。

        可就是这么几天的时光，喂粥喂、脸手，他就再也放不这个小婴儿，由此开始了数十年如一日的抚养和教导。

        不知肖默存究竟是哪一天生的，脆就把捡到他的日定为他的生日。不知他母亲是谁，脆就当他是从松树底来的。

        这棵松树就是肖默存的，代表着他被遗弃的过往和被收养的童年——

        悲惨又幸运，清贫却知足。穷人一无所有，有的只是多余的傲骨。

        现在他未足月即夭折的孩也被他带回了这里，渴望找寻属于他们肖家父的安全。

        车磕磕绊绊开过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抵达熟悉的地方时天已全黑。

        老房后的土路太窄开不，肖默存就把车停在几十米外的空地，自己抱着骨灰坛往里走。好在一路上没有遇见什么人，除了两条黄狗，经过时好奇地看了他一，或许在想这个一肃杀的男人怀里小心抱着的是什么。

        走到瓦房后时，前的一切似乎从没变过，松树也仍旧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在等他。

        枯黄的树叶掉得满地，枝都几近光秃，树着一条孩童们过的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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