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又在跑路 - 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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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越皱着眉听完他的训斥,肩膀渐渐垮来,垂。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轻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低落又柔的三个字,像是一妥协。

    李怀安被这句歉猛地一刺,辈的说教都哽在了咙里。他后知后觉,自己可能了。

    他闭了闭睛,睁开时方才那愠怒已经没了,他缓缓:“我不是有意要凶你,只是……无论你为什么会对我抱有这荒诞的想法,总要先为自己负责。你也说过,你不是小孩了。”

    李越立在一池寒冰旁,神也渐渐冷去,他轻轻:“我知了。”

    李怀安看他这副模样莫名心慌,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怕自己一声又是令李越不开心的话。他好像一直不知该如何与这个侄好好相,从前没尽过辈的责任,如今想拾起这段关系,又怕有人想越过这条线。

    他索:“我们回去吧。”

    李怀安向前走了一段路,没了灯笼,视野逐渐被黑暗所淹没。雪地路,他走得极慢。

    后方的灯光竟跟了上来,李越无言走到他边,手里那盏灯安安静静地为他照着路。

    李怀安脚步一顿,忍着没转看过去,二人便这样沉默地走了一路。伞面堆满雪之时,他们也走到了凝华殿门

    他先跨了去,李越却在后突然叫住他。

    不是往日面对他时轻快的语气,也不像晚辈对辈说话,声音沉沉的。

    “皇叔,我早就想清楚了,在您回来之前我就想清楚了。”

    他突然之间卸了乖巧的伪装,方才的沉默在此刻全爆发来:“您以为我是怎么熬过这五年的?您走的时候我才十六岁,虎狼环伺,忧外患。我杀了一个又一个佞小人,清除了朝又一势力。当我坐在龙椅上,想不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您以为我是想着谁熬过来的?”

    他愈发激动,话语间带着剖开伤般的决:“我拖着一个苟延残的王朝,尽全力把魏国拉回正轨,为的就是能早一天发兵,早一天把您接回来。五年我熬过来了,未来几十年有您在,有什么变数是我熬不过的?”

    李越怀着孤注一掷的执拗:“皇叔,您要我想多久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慕您。”

    李怀安回看着他,只觉得面前的青年异常陌生。他不是自己从前不闻不问的那个小太,也不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少年。在他缺失的这五年里,李越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伐果断的君王,一个格算不上好,却愿意对他收起爪牙的人。

    他静静听完了这番话,大逆不还是之所钟,他也分不清楚了。

    李怀安看着漫天飞雪,轻轻叹了一气,白雾在空升腾。他终于直视李越的睛,:“我也没有资格来劝你,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别后悔。”

    李越里重新盈满笑意:“那您说话算数吗?”

    他一愣:“什么话?”

    “您说不再拦我。”

    李怀安挑了挑眉,笑着问他:“我拦得住吗?”

    李越彻底开心了,絮絮叨叨地说:”我知您这回走是因为嫌我着,要是想去散心,平日里我可以陪您在京城附近逛逛。最近很多地方都不太平,您待在京城我才有能力护您安全。大臣那边也别他们怎么想了,这些事我会理好的。您只用安安心心地留在这里,别离开就行了。”

    被戳穿的李怀安也不见半分不好意思,他听着侄滔滔不绝说了一串,都应了来,却没忍住问:“你到底图我什么?”

    图他惨图他老?总不能是图他得好看吧。

    李越瞥他一:“图您对我好。”

    他咙里压一声模糊的笑,这孩睁着睛说瞎话。

    李越知皇叔这声笑的意思,他却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尽然是假的。好不好的,总得他自己说了算。

    先帝驾崩,李怀安登基,无父无母的李越从空的王府搬到了空的东。他在东当了六年的储君,从十岁到十六岁,从没过上正常小孩的日

    每日除了在太傅念书,便是一个人温习功课。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唯一的亲人就在数墙之外,却不主动来看他。

    只是偶然召他去御书房寒暄几句,问一些没有意义的话。

    李越却很看重这般短促的见面,每次去之前都要穿上皇叔让人给他的新衣裳。见面之后皇叔问他功课如何,他也认认真真地回答。

    他的吃穿用度从未短缺过,甚至好得有些奢靡。那时他也很想在见面时告诉皇叔,他一个小孩用不着这么好的东西,他只需要多一与皇叔见面的机会。

    可终究还是没说,李越就在这样枯燥的日到了十六岁。十六岁生辰那天,皇叔突然召他去御书房。

    他到的时候,李怀安坐在御书房里,正给一只扇描画。见他来了,放扇笑:“今日皇叔给你过生辰。”

    就像是突然发现散养的猫大了,兴之所至陪它玩一玩。

    李越抬瞧了瞧难得一见的皇叔,却只略地看了一便移开视线,他怕逾矩。

    他从来没经历过这般好的待遇。以往的生辰,他都是一个人待在东,平日里怎样过,那天也怎样过,只是会在父母牌位前多添几炷香。

    一顿饭吃得毫无声响,他从来都是一个安静的孩,李怀安也没有说话。

    饭后皇叔带他去了里一阁楼,那里搭了一个不大的戏台。李怀安递给他戏单,问他想。他从未看过戏,随随便便指了一,上面写着。皇叔转看了他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李越突然觉得自己了个不妙的选择。

    等到开唱时,他才明白过来。

    是书生与姑的故事,刚好这折唱的是二人的暧昧开端——姑思凡。

    明月悬,书生闲步于,听得姑抚琴。二人以琴试探,你来我往间,思暗涌,一段痴就此结

    李越这年纪正该窦初开,一半听来耳尖已经悄悄红了。

    戏台上书生还在戏谑年轻貌姑:“冷霜凝,衾儿枕儿谁共温。”

    姑听了羞愤不已,直书生言太狂,对她屡屡讥讪。书生却看得分明,知晓她佯怒,实则已动了凡心。待姑走后,便自言自语:“妙常,你一曲琴声,凄清风韵,怎教你断送青。那更玉香温,儿意儿,那些儿不动人。”

    李越不敢细想姑如何断送青,或是温香玉又如何动人。坐立不安之间,他听得最后一句:“老天老天!早成就少年秦晋、少年秦晋!”

    他脑袋里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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