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_缄默的表达法(H)byfmare

。当年一帆就是在程文任职的医院生的，但当时程文还在大学。他跑了几趟妇产科，翻了当年的院记录，又找到了当时的大夫和护士，终于查到了孩可能的去向。当年住院的有两个名叫沈倩的产妇，其一个是蒋继平的妻，另一个则是一位外来务工人员，为了逃避医药费，生孩后，偷走了新生的婴儿连夜逃走了。当年每个孩的手腕上只有一个标签，手写着孩母亲的名字，估计孩就是在那时被对方给搞错了的。

然而产妇没有留太多信息，程文只得联系了他和蒋继平的老同学孟慎行。孟慎行是律师的，有一门路，托了公安方面和私家侦探去查，但也是大海捞针。

蒋继平的状况越来越差，学校那边知他的况，给他批了病假。程文收走了蒋继平的安眠药，他就开始喝酒。人时而暴戾时而低沉，程文有时甚至不得不从医院带镇定剂回来给他注。他拒绝心理医生的治疗，拒绝用抗抑郁药。程文知，他是在给自己赎罪。或许只有他心里不好受，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事之前蒋继平要差，一帆吵着闹着要跟他一起去玩，都闹到了程文这。沈倩学校也放假了，说可以一起去。蒋继平则表示，自己在那边行程很满，回来还有工作，就拒绝了。想来当时一家三若真能同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但人生何来早知呢……

程文还没有把孩抱错的事儿告诉蒋继平，他想着等什么时候找到那一家，探探他们风再说。有很多家和孩厚，即使遇到了这抱错的事，也不愿孩去接亲生父母。如果真遇上这样的家，倒不如不让蒋继平知的好。

转一年过去了，蒋继平靠着抗抑郁药度日，程文也过得十分压抑。神类疾病患者的亲友往往也承受着大的心理压力。这个节骨上，医院闹了个不小的丑闻：儿科陈大夫是同恋，和有妇之夫偷，被对方家属闹到了医院。坏事传千里，附近一些居民的投诉信满了医院的意见箱，说同恋不能当儿科医生。即使一些人明显是混淆了同恋和恋童癖的概念，或只是因偏见而排斥，医院终究没有为了一个医生而违背周围群众的意见。陈医生被迫辞职了。

恰逢急诊科几年一次的人事变动，程文的取向也被几封匿名信拿来说事儿。程文这一年过得心力憔悴，无心掺和这些事，从主任的位置上被撤了来。

年底的时候，程文大学参加了大学的十周年同学会。酒过三巡，他不禁跟老同学倒了苦，有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同学说，可以引荐他去某市新设立的医院。程文想着自己在这座城市呆了太久了，有时候回忆多得让他有些不过气来，也是时候该换换环境了，便答应了来。

蒋继平则换了一方式麻痹自己，天天在办公室熬到凌晨，后来脆就睡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程文值班结束，打着呵欠开车往蒋继平的大学走，打算找他一起去吃个早饭。广播里的晨间节目他听了十多年，主持人换了好几批，但的方言还是那个味。他和蒋继平在这里一起大、毕业、就业，蒋继平成家，他经历了几段，如今一场事故把他们的生活一同毁得支离破碎。他知自己当初答应大学同学的提议，是想逃离这座城市，也是想逃离蒋继平。蒋继平的郁像是一团大的雨云，在上压得人不过气来，让人无可逃，不知何时就会化作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然而他也知自己不能放任他不。

两人在早餐铺的时候，程文跟蒋继平说了自己的提议：“……我要去工作的那医院是新设立的三甲，离那不远就是X校的新校址，听说在招人。”

蒋继平双无神地搅动着前的豆浆。程文继续：“继平，你再这样去人要废了，不如离开这个伤心地……”

蒋继平将碗打翻在地，程文被溅了一，蒋继平双手捂着脸浑颤抖着不说话。程文值班熬了一晚上累得耐心尽失，站起跟蒋继平拍桌：“我他妈受够你这半死不活的样了！你不想好好活着我他妈的还想气呢！这一年多我都要被你折磨疯了！你信不信再这样我直接把你送到神病院！”

程文大息着，到松快了不少，也上就后悔了。蒋继平还缩在原，程文跌坐在椅上，想起他们初的时候一起上学，也是这样来到早餐铺吃饭，两人对脸一坐，蒋继平老是喝豆浆吃油条，俩人分吃着早餐顺便互相抄抄作业；他想起的时候，他俩和孟慎行晚上补完课去吃路边的麻辣，一起骂骂老师、讨论讨论班里的姑娘；他想起自己失恋，两个发小陪他在大排档喝了一晚上的酒。他看着蒋继平狼狈的模样，觉得鼻一酸，他仰起来，沾着油烟的天板映他模糊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