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绿豆蒜 - 分卷阅读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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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院的枣树一样,在这四合院里活上一千年。桌上是丰盛的菜肴,间一咕嘟冒烟的锅,围着素、豆酱儿、芥末墩儿、酱肘、葱爆羊、炒红果、红烧鱼、炒虾仁等各式菜。里面是一圈吃,吃上是一圈蒸气,蒸气外是一圈人。

    由良辰坐在他的旁边,偶尔给四个老人夹菜,给他们码上孔姨珍藏的白酒。他跟安两人却还是喝着二,霍安喜二锅的纯粹,喝过后就不喝别的白酒了。

    “安,多吃儿。咱北京人重,你要吃不习惯,言语一声,我给你炒个菜。”

    霍安赶:“吃得惯。孔姨您别忙了。这羊真香,您教我呗。”

    孔姨心怒放:“成啊。——这可怎么好,我可不会教大厨师饭呐。”

    由大成趁机抬轿:“再大的厨师,也没你的饭香,这肘,我吃了四十年都吃不够。告诉你们个事儿,大夫说我三脂,让我换个生活习惯,不让吃,还要天天锻炼。我就跟大夫直说了,换什么都不用啊,要换就得换老婆!”

    众人大笑,孔姨更是笑得睛眯了,“你住自己的嘴,就什么都有了。”她知由大成话是这样说,但肘没动几块,的蟹粉豆腐却大半盆溜他肚里。

    孔姨兴了,又:“我就喜看人吃得香。安我告诉你,良辰小时候,不吃饭!别看他现在人大,那会儿瘦得跟小耗似的,你说我急不急?”

    “这事儿我记得,“程老太,“在墙角放个小板凳儿,孩往上一坐,不吃完不准走。孩可怜见儿的,一到吃饭时间准往外溜儿。”

    程大爷笑着接:“能溜得掉?小猴儿跑不如来佛的手掌心啊。”他对孔姨的于算计向来是不太喜的,尤其现在由家产业丰厚,而自家还守着一小院,两相一比,心里更是酸溜溜。逮着机会,就要挤兑她一

    孔姨不以为意,顺着杆儿:“可不是,要不他能成一米八的大个儿,看这板,咱胡同里谁比得上?”

    由大成应和:“对,15岁就比我了。这都多亏你妈啊,良辰,快敬你妈一杯!”

    由良辰举起杯,“妈,您辛苦了。”闷把半杯二锅了。

    老人赶:“慢儿喝,慢儿喝。这孩就是实诚。”

    安跟着敬酒,“阿姨,我也敬你。这酱真好吃,一不腻,炖了多时间?”他有意把话题带到别的方向。

    孔姨给他夹了一块,又一筷的芥末墩儿,“喜就多吃,赶明儿我教你,嗯。”

    霍安笑着应了,随手把芥末墩儿吃嘴里,只觉一辣气直冲鼻梁,把泪都呛来了。他拿起杯要喝,却觉手一,手落了由良辰的手掌里。

    安才发现自己拿的是酒杯,以他的酒量,这一大去非半醉不可。由良辰给他扒了糖蒜,“吃这个吧,能解辣。”

    泪汪汪的,他第一次吃芥末墩儿,而且孔姨手重,觉像掉了胡椒堆里。吃了糖蒜果然觉好多了。他了一气:“太刺激了。”

    “比你给我吃的小米椒,还差儿。”由良辰嘲

    霍安一怔,随即厚着脸在由良辰耳边:“诶,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妈一样,都在着你吃饭?”

    由良辰嘴角一翘,也在他耳边:“你跟我妈能一样吗?她不会故意拿臭鱼苦瓜来恶心我。”

    安声音放得更轻,像是在气:“我是为你好,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不一样了?”

    “我应该有什么不一样?”

    “尝尝这个,”安把他的熏鱼夹到由良辰碗里,“你以前吃什么都一个味,因为你只记得被人在墙角吃饭。但这块熏鱼不一样,你要记住了,我这个费了多少功夫:去鳞片、切割、雕酒腌制,过,炸鱼,然后还要用糖酒熬,从到尾三个小时。你还觉得这块鱼什么滋味都没有吗?”

    由良辰一晒,跟他碰杯:“大厨,您也辛苦了。”

    安抿了酒:“嗨,你就说,它好吃不好吃吧?”

    由良辰不答,只是把鱼放嘴里咀嚼。他对吃饭是没兴致,又不是没味觉,自然知饭好吃,比孔姨要心细腻得多,现在听安一说,真觉得这鱼五味杂陈,确实对得起它备受煎熬的遗

    但他吃过那么多黑暗料理,不甘心向安投降,于是不痛不:“还凑合吧。”

    “啧。”

    除夕夜,晚饭过后还是要去的。孔姨过节的方式只有一:就着晚的背景音搓麻。麻将声一起,霍安和由良辰就溜走了。

    在大槐树安坐了来,看着北京倍加朦胧的天。经过了鞭炮的轰炸,天空变成了暗红,气温也升了好几度。不远的钟鼓楼却灯火通明。

    人陆陆续续从槐树边走过,没停留,都往前面的广场去了。前面的广场夹在钟楼和鼓楼之间,乌泱乌泱的都是人,像是聚在一起倒数跨年。而大槐树周围,仍是黑黑乎乎的、稀稀落落的,在于闹的背面。

    霍安:“由良辰,你在上面,能看得多远?”

    由良辰:“你上来看看就知了。”

    安心,废话,我要敢上去,还问你?

    “你每年都在树上过吗?”

    “嗯。”

    安突然想起自己很久之前看过的一意大利,一个小男孩因为不想吃蜗,而爬上了树,结果在树上活了一辈,再也没过来。举环视小广场,北京树不多,要在上面生活是不可能的,由良辰即便爬了上去,也没什么空间可以移动,甚至视野都不一定能超越耸的钟楼。

    ——在上面有什么劲呢,只能看到自己无法逾越的屏障罢了。

    安心有所,叫:“由良辰,你来呗。”

    “不。”

    安笑:“来吧,我们去找葵喝酒?”

    由良辰从上面伸来,“别折腾了,上要开始了。”

    开始?

    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咚”一的声音震住了。

    他茫然看向钟楼——是敲钟仪式。

    零了,钟楼上的古钟被敲响。钟声低沉悠,在两年之,从这轴线上远远传送去。钟声能传多远,这古都就有多大。安脑海里顿时涌现了这两个月以来走过的四九城,那些殿堂庙宇、巍峨的欧式立、宇宙飞船般的穹楼的玻璃幕墙、仄的胡同小店,钟声在一瞬间勾画了这个棋盘般的大城,让人到了自己的渺小。

    安听得痴了,他参加过很多次倒数,唯有这一次,他到自己像是孤单地被举在半空,俯视沧海桑田的世间,想掉泪。

    持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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