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_芝麻绿豆蒜by安尼玛

知由良辰真要当上服务员，就不可能成为霍安，更别说在报纸上脸了。她考虑再三，终于以半是哄劝、半是命令的语气：“儿，这衣服很漂亮，但咱还是别穿了。厨房工作苦是苦，到底是正路啊，咱不服务员，回厨房去！”

由良辰没有立即回答。对他来说，服务员，还是厨，都是同一回事，哪个他都没兴趣，哪个他都无所谓。他转看了看霍安，却见到了霍安张的神。

由良辰开：“嗯，这衣服我也穿不习惯，要不，”他随手解开了上面的几个扣，“我还是回去练摊儿吧。摊煎饼没那么多麻烦，想穿什么样儿穿什么样儿。”

孔姨大为恐慌，忙：“不成！不准再去摊煎饼了！呦，别脱了，仔细着凉——”

“厨房也憋屈，人多活儿杂，我的手都没一块好了。”孔姨看由良辰的手指，果然都是新新旧旧的刀痕，心都揪了起来。

霍安赶在旁边了一句：“这就算不错了，起码没有烧伤、伤、电……”

孔姨心惊胆，横了安一，“别吓唬我，厨房哪有那么危险？儿，你说呢？”

由良辰不语。到这个份上，他已经很难为自己了。面对孔姨的势控制，他一直是能躲则躲，既不跟她起冲突，也从不跟她诉苦求助。他跟孔姨一直保持着脆弱的平衡，并且很怕会打破它；现在，为了不想霍安为难，他小小地踏前了一步，这已经是他能到的极限。

霍安自然看得来。他不由得大大地松了气，由良辰肯合的话，要收伏孔姨还不手到擒来。

孔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的算盘打得咚咚响。她当然知两人在联手诈她，但儿多少年没跟她撒了，这么一脆弱，她的明都化成了。而且，无论如何，她是一定要由良辰待在霍安边的，比起他那一票玩摇、练摊、不着四六的朋友，安要靠谱多了。

于是，她就顺推舟地应了。应是应了，但她心里另有打算：厨房的工作毕竟又累又危险，儿看起来也不是那块料，霍安不是说了吗，冰淇淋不是给厨师，而是给餐馆的，与其在厨房受累，还不如直接把餐馆收了呢。于是她了决心，准备坐享其成，等什么时候霍安挣了个冰淇淋，她就横一手，磨着他！

孔姨走后，霍安凑上前去，帮由良辰把扣一个个系上。由良辰能闻到霍安上的气息。他一度以为，厨师都是汗津津、油腻腻的，手上都是大葱和蒜味，但霍安每天都把自己打理得很整洁，上有一类似可可粉的苦香，也不知是洗手皂的气味，还是他刚摸过某香料。因为这个气味，由良辰突然意识到霍安靠得太近了，他一抬，安的睛就在跟前。

由良辰不由得到了尴尬——他可以跟人勾肩搭背，但不太跟人面对面靠那么近的。

而且，安的神跟往时不一样，像一潭，影里没别的，映的都是由良辰自己。这潭晃了一，起了波澜，安：“你穿这真好看。”语声里也温柔得很。

由良辰呼一滞，就想往后躲。还没动，却见霍安退后了一步，笑：“不过光是帅没用，服务员要随时说得每一样菜的特、料、理念，就是说，我懂的你必须都懂。你先把架上的啃了吧，英法语都得背来。”然后他摸了摸由良辰的：“要用功哦。”

由良辰觉得吧嗒掉了大坑里。霍安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开始他是要赶自己走的，要不也不会定什么竞赛，然后他又不想自己走了，费了大劲把他放在了服务员的位置里。要不是觉了安对自己的关心，自己又有对不住他的好意，由良辰也不会合他去跟孔姨斗智斗勇。

但要他背一万香草，还不就是要赶他走吗？他自小学毕业后就没有背过超五个字的句！

由良辰怒：“不背。喂，我不服务员了。”

霍安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确实是辛苦了，但你就努力一吧。要不孔姨都同意你当服务员了，你要不，还得回去跟她聊。”

陷阱！就是个陷阱！霍安明明知他最怕面对他妈了。孔姨是死活不让他去练摊儿的，要是再跟她解析前因后果，她又会照自己的意愿去安排他的前程，多半是迫安把他收回厨房。但这算什么事儿啊？他压儿就不想当厨师。

安接着：“由良辰，你就定心来，好好学习。你不是教过我吗，母不，就剁了吃。”他摸上了由良辰的脸，快：“这块，看起来还蛮好吃的。”

由良辰觉得自己被坑害了，又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他拍掉了霍安的手，沉着脸回到了棉帘里。

第18章黑暗料理

这之后，由良辰不用在厨房里切菜洗碗，改为每天啃书。霍安知他生啃指定啃不来，所以耐着，每天拿着材和调料，一样样地跟他分析。他教他法餐的程序、礼仪、餐摆放方式；他让他学习餐饮史，告诉他法国山的人吃什么，靠海的人吃什么，以及全世界的餐饮。他告诉他自己见识过的有趣，好玩的人；说到后来，他都忘了自己只是在培训一个服务员，而把自己的前半生重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