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银币一磅的恶魔(H) - 分卷阅读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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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对,你想,可即使你知不对,你也无法让自己悲痛绝,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应当悲伤,却只到了迷茫。你本能地想握住的十字架,摸了个空。

    你猛然发现有什么东西不见踪影,圣十字,证明你圣份的信。和圣牌、军牌不同,那枚背后刻着姓名的十字架项链无法拿来,圣十字穿在钢刀都斩不开的金属链上,每个圣在婴儿时期上它,死后才可能与之分离。你还活着,它却不见了。

    是落石,那几乎劈开你脊椎的锋利石显然还劈开了别的东西——或许正是那韧金属的阻挡救了你的命。你仓皇跑回河边,拼命搜寻,那里没有你的圣十字。

    圣从不面,而教廷里的其他人,只见过你八岁前的模样。

    你心忽然升起一个荒诞的念:你是谁?认识你的人都不在了,能证明你圣份的东西不见了,那你究竟是谁呢?你觉得你不在这里,你觉得你不是你,你不知来的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们都死了,你还活着。主啊,父啊,您到底要我怎么呢?

    你无望地翻找着,望,河将你的脸撕成无数片。在饥饿疲惫与昏再次带走你的意识前,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漂,你抓住了它。

    你期待那是你的十字架,可它不是。那是一枚圣牌,还算完好,能看清姓名与生日期。你先看到了生年月,二十岁,与你同年,这场战斗与你年龄相近的圣职者只有那个担当向导的当地神父。然后你向上面看,看到了名字:以诺威尔逊。

    他叫以诺,一个有姓氏的以诺。

    你在一家小医院里醒来,你的苏醒没惊动多少人,医院非常忙碌。突如其来的恶军团扫了几个小镇,终于被赶来的军队剿灭,这会儿附近的医院里满了幸存者。医生护士匆匆忙忙地在病床间穿梭,等你企图掉手上的针,才有人惊叫着前来阻止你。

    “请不要动,威尔逊先生!”护士说。

    你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优待,毕竟你被发现时着圣牌穿着法袍,是个圣职者。医生委婉地向你诉说了“你的故乡”无人生还这一噩耗,并表示你的生还实在是个奇迹。“呃,神迹。”他尴尬地笑着,显然没怎么和圣职者打过

    一名年轻的护士给你端来了粥,又给你添了一个洗过的苹果,对你羞涩地微笑。你目送她走病房,听见她和同伴打闹。她的同伴低声说了什么,护士拿档案袋拍了同伴的脑袋,笑骂:“想什么呢,那可是个神父……”

    你的档案上登记着“以诺威尔逊”,一个普通神父,失去驻地,需重建档案,有待分。你穿着医院给换上的病服,医护人员不敢随意置你那件多破损的法袍,在你醒来后他们将之还给你,连同暗袋藏着圣遗骨的玫瑰念珠,那便是你与前半生之间唯一的联系。你靠在床向外看,外面雪了,不远传来圣诞歌的声音。

    不久,广播响起,教廷宣布今年的圣名为以撒,而在外与邪恶战斗多年的圣以诺在圣诞节如期归来,与教皇共晚餐。你咬了一苹果,这是你第一次吃苹果,甘甜的在你味上绽放,它如此甜

    神指引了你,这是神的旨意。

    第三十一章

    雷米尔抱着胳膊,爪肤。他猛地转,大步走向你,又在你面前短暂地停顿,仿佛不知什么,亦或不确定自己是否要这么。你与他对视,他看你的睛,便了决定。

    雷米尔张开双手,抱住了你。

    你以为他会说什么,摇晃你或拍一拍你的肩膀,对你的讲述什么反馈。你把自己剖开展示给了雷米尔,带着一忐忑,等他评判。而他对你的故事不置一词,嘴抿得发白,那双有力的手抓住了你,将你贴到,搂得结结实实。你这才模糊地意识到,让他坐立不安的不止是愤怒,在愤怒之,隐藏着不那么显的恐惧。

    雷米尔抱着你,他的贴着你的,你到他的心脏一捶打着你们的腔。他的心震颤着你的肋骨,他的肤温着你的肤,的血煨了你的血。他抓得这么用力,好似松开手他就会坠落,又或者在跌落的是你。雷米尔抓住了你,将你藏在他的怀抱里。

    你不记得有别人拥抱过你。

    你抱过别人,在有必要的时候。你抱起无法行走的伤员与孩童,你仁慈地对信徒张开双臂,有无心地说着那些陈腔滥调。拥抱是安和宽恕,你既不需要安也不需要宽恕。你的行为举止无可挑剔,你的思想品德完无缺,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自从学会走路,便再没有人牵住你的手,再没有人对你伸手。以诺神父,圣以诺,谁会拥抱你?谁有资格拥抱你?

    雷米尔拥抱了你,那觉仿佛烈日投怀。

    光与在你脑炸开,嗡的一声,将你的思维打散成一片混沌。你想到苹果,想到窗的风,想到落在额上的亲吻,那修女的嘴燥而温。一双手,将你抱起轻轻摇晃的手。耳边的歌,赞诗,摇篮曲,睡吧睡吧我亲的宝贝……散落在记忆角落的碎片席卷而来,像,像爆炸,像天堂之光。多么温啊,多么温啊,你的泪蓦然涌了来,滴落在雷米尔肩上。

    “什么?”雷米尔惊骇地说,“怎么?”

    他被你的泪惊动,想要松手后撤。你抓不放。他要是后退,你便前,你的手着他的手,你的贴着他的颈窝,像个大号的狗膏药。雷米尔终于放弃了甩掉你,只是频频扭,追问你是否还好。你好吗?你不知。你的鼻发酸,你的眶发,你的咙鼓胀,像被满了棉。你不知你怎么了。你张开嘴,语言在脑化成难以组织的单词,当你把它们吐来,它们听上去也黏糊糊的。

    “我……”你突兀地说,“我的父亲死了。”

    伊恩修士早就死了,他死了五年,接近六年,你为何现在才来哭泣?不可理喻,简直稽,而雷米尔没有笑。他一言不发,轻拍着你的后背,于是你知他可以理解你。你没有受伤,没有坏事发生,汹涌的绪却在此刻呼啸而过,你泪如泉涌,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真好。”你说。

    你正在哽咽,正在泣,你的声音像一团皱的、饱了的纸,可你还是要说。因为雷米尔就是这么好。雷米尔在你耳边叹息,“你有病。”他说,低亲吻你的肩。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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