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灰 - 分卷阅读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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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易晖的发,说着让他别哭,自己却泪满面,“没关系,妈妈不难过。无论变成什么样,你都是妈妈的好孩。”

    这天周六,等到正午毒辣的日西斜,江家小院里支起遮棚,一家三背靠枇杷树纳凉。

    易晖拿起搁置许久的那幅“家和万事兴”图,盘坐在藤椅上专心致志地绣,江一芒在捣腾邱婶刚刚送来的一把凤仙,说要用这个涂指甲。

    “放适量的盐,和一起捣碎……”江一芒照着手机上的步骤念完,嘀咕,“适量是多少啊?”

    她从厨房里挖了一大勺盐,易晖看了心惊,忙把针好去抢勺:“我来放,边捣边放,差不多知应该放多少了。”

    他用手指盐,一往蒜臼里面加,捣了一会儿江一芒就兴奋地起来:“了,红红的好漂亮!”

    捧着几片洗净的树叶走来的江雪梅笑她大惊小怪:“我们小时候都用这个当指甲油,不还得了?”

    纵使易晖喜,也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么个用途。见他满脸好奇,江一芒抓住他的手就要给他涂:“我看差不多了,哥快来帮我们试个!”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易晖自是不会拒绝妹妹的要求。他乖乖把手伸平,由着江一芒把刚捣好的敷料往他指甲上抹。

    “手指好啊。”江一芒边抹边羡慕,“你们画画的手都这么漂亮吗?”

    江一晖的手继承自去世的父亲,白且修。易晖知江一芒的“你们”包了上辈的他,认真地回忆了,说:“以前我的手很丑,手掌小,手指也短的。”

    江一芒撇嘴:“我不信,别我去网上查你照片啊。”

    易晖笑了笑:“那会儿我手上有疤,轻易不门,应该找不到照片的。”

    一不留神提到他的伤心事,江一芒机灵:“我就是不信。你总是过分谦虚,以前还说自己画画不好,结果随便参加个比赛就拿了金奖。”

    说的是刚来到这里时去首都参加的那次现场绘画比赛。

    易晖:“真的不好,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趁江雪梅不注意,江一芒附在易晖耳边悄悄问:“那副画……画的是不是他啊?”

    易晖知“他”指的是周晋珩。既已坦白一切,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他:“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江一芒扼腕:“亏了,亏大了。”

    易晖不明所以:“亏什么了?”

    江一芒从鼻里哼了一声:“你一幅真迹值钱着呢,就白给他画了?”

    “谈不上什么‘真迹’。”易晖哭笑不得,“也不是故意画他的,严格算起来是我侵犯了他的肖像权。”

    江一芒仍替他忿忿不平,涂了两手指,给包上树叶,又忸怩地凑过来问:“那你……还喜他吗?”

    易晖愣了,聚在绣布上的目光稍有失焦。

    他没有在心里问过自己,顺着本能回答:“不喜了。”

    怎么可能还喜

    早就不喜了。

    江家母三人大门不二门不迈,在家里消磨了整整一天半的时间。

    周末午约好了要去见刘医生,门前江一芒拿罩给易晖,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妥,把压箱底的墨镜找了来,踮脚往他脸上

    易晖觉得她张过了,摘墨镜放到玄关的桌上:“这个就不用啦,了看不清路。”

    他的本意是不想家人为他担心,谁知门一抬,就把某个人连同他脸上结痂后依旧狰狞的伤瞧了个真切分明。

    忍住掉躲回家里的冲动,易晖目不斜视地绕过周晋珩,径直往路边停着的面包车走去。

    刚走两步,就被一只手拽住。

    “我有话要说,给我一时间。”周晋珩,“五分钟就好。”

    易晖气,扭示意江一芒和江雪梅不要掺和,让他自己理,随后把胳膊从周晋珩手来,转面向他:“说吧。”

    周晋珩的手还维持着握住手腕时的姿势,现握到的只有一团空气。他了另一只手心里的戒指,也转动,和易晖正面相对。

    易晖注意到他还穿着前天的衬衫,摆松垮地了一半在腰里,引着人去看他不到两天就瘦了一圈的躯,加上面容憔悴发白,像是生病了。

    他低低开:“用其他份接近你,是我的错。”或许是因为病了,他的气势比平时削弱不少,那些咄咄人的锋芒好像都收了起来,“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两天两夜,周晋珩又把这大半年的经历重新回顾了一遍。不从理智的角度还是的范畴,哪怕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这么

    他的小傻不让他靠近,他只能这么

    周晋珩了一裂的嘴:“如果你能接受他,不讨厌他,就把我当成他,好不好?把我当成他,一辈也没关系。”

    易晖从未想过“一辈”这个词会从周晋珩来。可这假设太荒谬,比周晋珩为了一渺茫的希望死死缠着他还要荒谬。

    他不知自己藏在罩后面的表是什么样,有可能在笑,也有可能麻木不仁。他说:“你不是他。”

    被易晖当成朋友的哆啦哼哼不是被他亲手杀死的,而是从未存在过。

    就算哆啦哼哼还在,也该知他多么痛恨欺骗,尤其是像这样用他最渴望的东西诱惑他,又在他毫无防备之时残忍撕开真相。

    上辈他被那未曾品尝过的甜香诱惑,心甘愿地走牢笼,匍匐在地被踩泥里,直到生命的尽才知这甜的牢笼本不存在,一切都是谎言堆砌的幻象。

    但凡稍微了解他,就该知他能忍受寂寞,能忍受疼痛,唯独不能忍受欺骗。

    周晋珩的脸又灰败了几分,好似被掐灭了最后一抹生机。

    易晖说完便要走,周晋珩像走死胡同的人,把最后一希望寄托在曾经的一句承诺上,急:“你说过会跟我回家,你答应我的。”

    随的一句假设,哪里算得上承诺。易晖想起那个风雨加的台风夜,在黑暗那段隐秘的心,当时心里有多柔,现在就有多冷

    “可是,我不是他。”易晖抬手掀开罩,让整张面孔暴在空气,迎着周晋珩锋利得能将人刺穿的目光,木着脸,事不关己地质问,“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刚圈那会儿,为了磨练演技,周晋珩一个人过许多无实表演练习。

    面包车开已经开走很远,掀起的尘嚣都尽数落定,他才忽而发觉刚才自己就是在一个无实表演练习,从到尾只有他一个人绪充沛,将怀揣希望到心如死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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