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等都叫过来，要议一议征伐匈
的诸多安排。
元始十七年的十月底，大将军贺言
终于领兵再征匈，夏军兵分三路从北境
发，其
大将军亲自率领的路骑兵
途奔袭，迂回纵
，一路打到破狼山，并在此地举行了祭天禅礼。匈王
本就频繁受创，经此一战，更是远遁漠外，再没有同大夏一战之力。
捷报传回后，前段时间一直笼罩在朝堂上的
云终于消散了几许。大将军过往功绩逐渐也被人提及，只是朝臣们想到不久前的那场兵谏，都暗自惴惴，也不知他领兵回朝之日，京城还会面临一场什么样的风云动
。
到了这年十一月，得胜的夏军陆续回师。然而就在此时，从北疆又传来一个惊天噩耗，大将军贺言在回师途，路遇大雪，与大
队走散，等众将领找过去时，雪地上满是鲜血，周围堆着几百狼尸，两个一息尚存的亲卫被救活后，嚎哭不已，叩首谢罪。众将领们先前还心存侥幸，及至看到雪地里一
咬烂的尸
，
上服饰依稀是大将军的，这才确定，大将军已经命丧狼
。
悲讯传，三军人人落泪，个个放声痛哭。将们
着
泪，收敛了尸骨，为保全名声，对朝廷只说大将军在最后一战力竭而亡。奏折传递到京城后，那些受过大将军恩惠的武将和士兵无不大放悲声。朝臣们也无不痛心叹息，想不到最后一仗，竟折了一位千古名将。几乎半座京城都沉浸在悲痛之。
此时，皇帝已经在动手署夺兵权、囚禁平虏侯的事
了。万不料况会如此急转直
。皇帝错愕之余，开始愤怒，觉得自己棋差一着，被那该死的小
摆了一
。摔了两个
造府新送上来的白玉茶盏后，皇帝逐渐冷静了，又觉得这一死，真是死得恰到好
，不仅逃了他自己的活罪，亦且保全了皇后和太一门。日后若有人提及，只会说太有位战功赫赫、以殉国的亲舅舅，而不是那个翻脸无、胆敢兵谏的混球。看在太份上，皇帝也只能忍满心疑惑和不甘，给混球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是年十二月，大将军贺言的棺椁被送往京城，因皇后刚生产不久，不宜
，皇帝便让太和郑家奉旨城亲迎灵柩，郑孟卿几番哭昏在地被人救起，太和郑谡亦是泪
满面。众人说起大将军，无不悲声叹息，可怜大将军为伐匈，竟是终生未娶，战死沙场时，也才仅仅二十六岁。真是英年早逝、令人痛惜啊！
停灵几天后，关于如何安葬大将军的事，太常寺众人商议后也写了个奏章递上去了。皇帝看了奏章后，满脸沉痛，一再声称要厚葬，因而葬礼标准前所未有地
。不仅追谥他为忠武，还特许大将军随葬到京城西郊的定陵。要知，定陵可是皇帝为自己修的陵室啊，能随皇上葬在帝陵，那可是前所未有的荣耀。此旨一，朝臣们都会到了皇帝痛失
将的悲伤心，被皇帝冷落了一段时间的郑家，也重新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殡那日，皇帝特意调遣了边境五郡的玄甲军，从京城列队，一直排至定陵山脚。贺将领士兵自不必说，就连许多素不相识的京城百姓都披麻带孝，自发前往城外送行。白漫漫的人群，一直从城外铺到了几十里开外。
就在遍野的哀哭声，西郊一棵大树，几个人牵
而立，远远望着送葬的人群和排成队列的甲兵，冷风
起了他们上的
氅，其一人形英武大，正是传言已死的贺言。
贺言旁观着自己的盛大葬礼，先是有些好笑，后来在人群看到皇后和太的仪仗，想到自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心又有一丝惆怅。
怅然片刻，复又想到再行一百余里，便可见到一直挂念的那人，不由心
微微发
，扭过对旁边几个亲卫：“走罢！前有船等着咱们呢。”
一行几人纷纷挥衣上，朝前奔驰而去，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冬苍茫的暮
之。
作者有话要说：
*自
正文完
番外一诚可思
京城西市有个严瞎,卜筮、看相大大地有名。人都说他虽然盲，却能一卦定人富贵。其最有名的一件事，乃在于他评判平虏侯贺言的几句话。平虏侯其时还只是一名小小侍卫,跟人闲逛到西市,被程五等人一力窜掇着，才算了一卦。
当时严瞎摸着贺言的手,凝神好一阵，才：“这位兄台命格贵重，早则半年，迟则一年,必有大富贵，官至封侯也说不定。只是福祸相依，祸转是福,福转是祸啊……”
程五还记得自己当时就和其他人哄笑起来,觉得这严瞎徒有虚名，对自己和邱固都是这
说辞也就罢了，竟连贺言也这么糊
。侯是那么好封的？他爹劳碌了一辈，程平官至郎令，在京城已然是大富贵了，还没见着侯印的影。小贺一个无权无势的无名小，想封侯只能等辈了。
谁曾想，就过了几个月时间,贺言为救他阿姊，被大公主丢
彘圈,虽被咬得半死不活，却侥幸逃一条命来。自此之后不到年余，便富贵也有了，侯位也有了。连自己这些跟着的人，都立了令父兄辈刮目相看的功业。
程五后来常常想，自己怎么就那么蠢呢？人都说大将军是沙场上的福星，他便也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了。哪位将领能像小贺似的，领兵十余年，从无败绩，次次都能化险为夷？他也理所当然地以为，严瞎所说的祸，单是指彘圈之祸，贺言闯过来了，他往后的人生就该像这样飞黄腾达、贵不可言。
……哪里能想到，堂堂帝国的大将军，竟然殒于沙场，毁在了一群狼？不都是命么？
在为大将军守灵时，悲痛的程五想了很多。他想起了那些年轻时恣意妄为的岁月，也想起从军后金戈铁的日。想到最后，他不得不怀疑，或许这最后一战，大将军
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自古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一个无往不胜的武将，在战时，是朝廷和皇帝的福气；可一旦仗打完，转便会成为别人的钉、
刺。历朝历代那些功臣良将，不都是例么？别说平虏侯在最后关，为救方三还上演了那么一场兵谏。就算他一直老老实实的，到最后，等着他的又能是什么好场？慢刀割，还不如死在沙场上呢。
于是宣武侯程孝之不得不承认，若论审时度势、英明睿智，他们家大将军认了第二，这世上再无第一。只是英明归英明，被狼分尸却终归是太惨了些，以致于程五爷想起来便要落一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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