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她这是想让娘娘提
提你，可别是非不分站错了位置！”
前一阵
，安平公主等人运去江淮赈灾的粮米，被方犁查
来发霉生虫、掺了麸
沙石，又告了一
御状，这事贺言
也有所耳闻，这时听白氏说起，贺言心
也起了怒气，却
忍着：“阿娘，三郎也不想得罪人，他不过是
君之禄、忠君之事。况且，您也是经过灾荒的，江淮多少人等着吃饭呢，皇上让几位皇亲赈灾，他们谁不是米烂陈仓？却好意思拿
霉的米去，这不是从灾民嘴里夺么？这岂能怪三郎？”
白氏年岁大了，经的事多，晓得饥荒最是难熬，也没法昧着良心说公主
得对，只是：“这些大是大非，自有皇上和朝廷官员去分辩，哪有我妇人家置喙的地方？我不过是担心你阿姊和獾郎罢了。你莫非忘了，当今圣上是怎么登上大宝之位的？”说到这里，声音不觉低了，在灯
切切地：“他前好几位兄呢！那死去的废太，当初一家不也备受先帝
？只为废太的娘没甚
，得罪了当时的大公主，后来可不满门被杀了么？这才让皇上捡了个漏！……这也就是二三十年前的旧事，你阿姊虽贵为皇后，儿也被立了太，可皇上还有三个儿呢！你叫她想了怎么不急、怎么不怕？”
贺言听了，低不语，白氏见他隐隐有愧疚之，便不继续往说，只是：“阿大两
，才
平庸，能把家里的这摊事打理好，我已是心满意足了。我和娘娘，就指望你和谡儿呢。所以娘娘有时言语急燥了些，你也休怪她。她在
里，也不容易啊……”
说着连眶都
了，贺言见母亲伤心，忙拿话解劝了半日，等伺候白氏睡了，这才从她房
退来，缓缓往自己屋里走，
仆在前面挑着灯笼引路。就见外面早已黑成一片，不知何时起雪来。
贺言走到一半，把仆手里的灯笼接过来，只说自己要在院里站一站，让他们自去睡觉。等人退后，他便手提灯笼，站在台阶抬望。但见空飘飘洒洒俱是雪片，寂然无声地落来，将地上檐上落白了一片。
贺言呼一大团白气，觉得自己从未这么累、这么孤独过。仿佛看到了多年前走在山上的自己，那么
疲力尽、茫然无措，不知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些什么；又仿佛他这些年的努力毫无意义，他豁命去领军打仗、立功封侯，到来，却仍然连自己
边这些人都护不住。
想到最后，他甚至有些委屈，迫切地想拉着个人，不
不顾地撒撒
、耍耍横。然而那人远在天边，一时够不着。于是他越发不不顾起来，把灯笼熄了，往树枝上一挂，转就去
厩牵，连夜冒雪了城。
他单人匹，座又是良驹，速度飞快，不过四五日便到了江淮一带，沿途就见四野萧条，路上时有叫
，个个面有饥地行乞。街市里也空空
没什么人气，与京城恍如不在同一世界。贺言边走边打听江淮刺史行踪，见此
形，心越发沉重起来。
这一日他打听到江淮刺史往江陵郡去了，清晨即起，骑往江陵郡赶路，行至日，便到了陵安城，
城来时，就见城边正有人施粥，许多人拿着瓦瓮排队去领粥，场面忙而不
。贺言瞧了一，就见那粥倒还稠，旁边又有人发窝，那窝掰开来，里也是实心的。他是挨个饿的人，晓得若隔三岔五有这一顿饭，便有许多人能扛过严冬；候到来，草木发了芽，便有野菜树榆钱等
充饥，若再有官府发些粮
，这灾年便算是勉度过去了。
正胡想着，忽听旁边人喧哗起来，都纷纷：“方大人来了！方大人来了！”
说话间，街上几人骑而来，早有百姓跪倒磕。等走近些，方犁从上
来，扶领的那老者起了，便走到近前去看那粥和窝，见粥还
着，便让大家赶
分粥吃饭。他自己却又拉着人群一个老者，两人说着什么。
旁边吃粥的百姓不敢上前打扰，却是人人都不自禁把说话声放低了许多，还有人不停扭去看方犁。那光贺言很熟悉。多年前他也曾这样看过他，那时他喂他
喝，给他饭吃，对于一个饥渴得要死的人来说，若天上真有神仙，神仙也不过如此。
日忙
方犁和里正陶老儿
代了些话,又安抚众人几句，便骑要走。转时忽然若有所
，一抬,果然就见不远
静静立着一人。那人眉目英俊,材伟岸，正立在青骢旁,
笑将自己望着。
方犁一怔，旋即又惊又喜，倒把满腹话语都堵在
膛里。他撇侍卫，呆呆朝贺言走去,及至近了，还是说不话，只是望着他笑,好一会儿才：“你怎么来了？”
贺言一路想了千言万语,及至见到人，便光剩了心疼。闻言忙牵起他的手，：“想你了，便过来看看。……怎么这么瘦了？皇上是让你来赈灾的，也没让你跟着挨饿啊……”
方犁明显黑瘦些了，颧骨都支棱来，却显得人更沉毅了些，听了这话笑：“怎么会饿着朝廷钦差？只是近来忙得狠了,时常吃不饭。……你这时才到？也还没吃午饭罢？走，我带你吃去！”
两人上了,一路往城去了，可巧路上碰到齐小白带小殷等人四巡查，看见贺言，也是不胜
喜。原来胡十八早于年前回了京，只留齐小白带着人手在此协助方犁。几人一回到住，齐小白嚷嚷着来了贵客，让仆多加两个菜。忙了片刻，饭菜端上桌来，贺言一看，也不过是三碟小菜两碟
，外加新煎了一摞饼。虽都是些寻常饮，大冬天里也显得殷实，看得让人颇有
。
几人一边吃饭，贺言便细问起到江淮平的事，齐小白和小殷边吃边讲，都说得眉飞舞。原来方犁来到江淮后，便寻访了当地年
有德有名望的几位老者，由老人领着，去和
民首领谈了两回，也不知他怎么跟人说的，总之那领的几人最后都被说动了心，若官府不追究作的事，还有饭吃，他们也愿意回原藉去地。当然这期间也有少
分闲汉无赖从作梗，被胡十八和齐小白带着兵收拾了一顿也就好了。
齐小白跟着方犁这段时日，见他
民丝毫不慌、安排赈灾事宜井井有条，
心不由十分钦佩，觉这是除自家将军之外的另外一位神人。平虽然容易，后续的赈灾却是千万绪。五郡百姓，活着的要吃要穿，赈灾粮米从哪里来，分哪里去，冬衣如何发，怎样才能让经手的胥吏没法克扣揩油，都十分考验刺史能耐。外加死去的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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