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弥的侍女古丽半是心疼、半是无奈地劝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西戎和大雍也终于言和，若是惹怒了陛
，此前的牺牲不都白费了么。”
“和亲不会一劳永逸，”格弥望向远
，叹了一句，“大雍的形势你也知，陛并不是气我，昨日朝会闹的乌烟瘴气，他不过是气自己的无能为力罢了。”
古丽自小便在格弥
边照拂，又一同来到
州，困在这
之，对格弥的心思再了解不过。
她没有一日不在思念故土，也从未对大雍皇帝付
过半
真心。
但古丽是个明白人，还是忍不住接着劝：“公主明日不如去找陛服个
，说几句好话，把扇
还回去。”
“是了，”格弥低
自嘲地笑了一声，“既是戏人，戏还是要
的。”
她又几乎一夜未眠。离开西戎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她也逐渐习惯了皇众人的礼节，逐渐接受了“陛
妃”的份，接受了无可抗争的命运。
只有古丽，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还会唤她一声“公主”，但这两个字，也仿佛是一
提醒——你背负着西戎的使命，莫要让族人失望。
你……此生都无法为自己而活。
格弥在院门
顿了片刻，还是捧着扇盒走了
去。她低着，心里压着沉甸甸的不
不愿，只顾着往前，没留神突然撞上了一个人，险些站不稳摔倒在地。
而那人反应极快，赶
扶了她一把。他动作很轻，手掌碰到她的
肤之时，像是被
到一样缩了回去，但格弥还是清楚地
觉到了他手上茧的
度。
“请恕在失……”
格弥一抬
，正对上那人的目光，他那句“失礼”突然没了尾音，怔怔地站在原地。
“抱歉，”格弥匆匆低过，她知是因为自己没看路撞上了来人，有些过意不去，“是我不对，多谢大人方才……”
她略略抬，悄悄看了看面前的男。能司
秦的院，绝不是普通的官员。
他眉清目秀，型似若桃
，片刻间便收回了失态的神，微微笑起来，尾一翘，竟像是轻轻在格弥心上拨了一——
她见过太多黄沙
大的骁勇儿郎，却被这原男人的“公气”
引了注意力。司秦虽然便贵为天，也称得上一表人才，却没有前人举手投足间的风姿神韵。
直到那人轻咳了一声，格弥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看了太久，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两人各自往后退了一步，互相作揖后便朝两个方向走去。格弥在司秦的屋门前停住脚步，那门是虚掩着的，她能听见司秦的声音，还提到了“赵粲”这个名字。
格弥不禁回，方才那人刚好走到梧桐树旁，一片叶在风里打了个圈儿，悄然落在了他肩膀上。他顿住脚步，轻轻把那叶摘来，仰看了看满树金黄，竟笑了一。
格弥猛地回过来，但那侧脸已经印在了她脑海，再也赶不走了。此后违心地向司秦歉、又一路回到自己屋的记忆像是缺失了一般，只有落叶飞舞的相逢是如此真实。
赵粲，她一直知这个人。他是司秦的得力助手，大雍一品文官，
仕之前，还是名满都城的才，不知有多少闺少女为其倾心。但格弥却有一直觉——他温和的外表，像是隐藏了什么不可测的东西，至少，那手上的茧就是无声的证明。
格弥开始悄悄地关注和赵粲有关的一切，去细想宴上各路官员
谈的隐
之意，去打探民间对于赵粲的评价。人言琐碎，却能一拼一幅完整的画卷——
大雍已然到了苟延残
的时候，国库空虚，苛政重税把百姓
到了极，只要有一星星之火，便能燃这破碎太平。而赵粲，竟也一
了爪牙。满朝文武，竟有三四成都和他在统一战线，而州大将，竟有半数都是他的友人。
而那暗生起的愫，竟在一次次远望、、
肩而过愈来愈
。臣和妃不该越了规矩，他们却如同心有灵犀。格弥三番五次地为赵粲解围，而赵粲，总会悄悄带些东西，差人送到格弥的住，有时是街边的小吃，有时是原
行的小玩意儿，偶尔还夹着几句字条。
“不比大漠自由，愿……公主将来有机会看遍江川山河。”
糕的甜味儿混着墨香，缘起之后，至之时，便再无脱之日。
“大人莫要为了西戎公主分神，”与赵粲甚好的大臣曾提醒过，“她已经是司秦的人了。”
“无妨，”赵粲一笑，不由得想起初见时那惊艳绝俗的面容，“司秦……
不上她。”
帝位应当是我的，格弥……也当如此。
那大臣摇摇，只当是英雄难过
人关。
泰州已有百姓起义，南方也有人拥兵自重，虎视眈眈，他们要的事太多，那醉人红颜，不过是夜人静时的一温柔念想。
格弥能查到的线索，司秦就算再无能，也不会毫不知。祖辈江山摇摇
坠，
心的惶恐与不安让末代帝王的脾气日益暴躁，他也终于发觉，自己视为左膀右臂的赵粲，一直都是一个
谋家。
就在司秦派暗卫刺杀赵粲的前夜，格弥以犯险，亲自去找他报了信。
互诉衷，一夜温。格弥记得，在半梦半醒间，赵粲双迷离，在她耳边喃喃：“我带你走。”
她贴的近了一些，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回：“我跟你走。”
赵粲逃过一劫，也就此正式与司秦撕破脸。整个大雍战火再燃，司秦被护着逃皇，半路便被自家兄弟所杀。原本分封在各的司氏皇族纷纷自立为君主，拉开了轰轰烈烈的割据时代。
赵粲在
局之，竟光明正大地娶了格弥为妻。大婚当晚，红烛帐
，他一字一句地，给枕边人念了一首词。
生逢沉香绣
，金缕如烟柳。凭栏醉，家国迟暮，莺歌燕舞
后。雨潇潇，晨昏转，提笔
墨空白。玉龙剑，破立在即，心向九州。
大漠
风，不识幽兰，惊一曲回眸。想容，非在尘世，银汉迢迢轻舟。一朝别，故园不再，漫相思，天涯不归，韶光难留。
金风玉，相逢人间，此生再何求。一局，刀光剑影，几番风雨，几许温柔。月影人双，悠悠不寐烽烟起，铁冰河梦，天地平野川。
江山易改，人非事事休。命途几重莫言愁。念初见、桐落思清秋。西风岁岁还来，朝朝暮暮，吾心依旧。
格弥倚在他怀笑着，似有莹光。
大雍分崩离析，与西戎的合约也成了一纸空文。格弥本打算修书一封，派人送至西戎王手里，想让他助赵粲夺取帝位，但她没想到西戎将领乌离竟自己找了过来。叙旧之时，乌离低声问：“原……这么，你过得可好？”
格弥一愣，脸上随即红
，她望向窗外，笑：“与心上人相守，哪怕前路艰险，也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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