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云残，面上余霞稍褪，阿瓷动了动有些酸
的腰肢，看着他整理衣衫的背影，犹豫了许久，方才轻声问
：“叶辞。”
“不舒服？”
“没有，我已经嫁了九次了，能不能……不
了？”
叶辞的动作一滞，回
，低首碰了碰她的眉心，声音算得上温柔：“累了就休息，我在你边，无需思虑太多。”
他待她从来都是极好的，
皆顾得周到，不会让她有半分苦痛。但与此同时，她也知，这个人对她的掌控
极
，让她在外面无论遇到什么人，受伤之后都会无比地想他，宛如……驯养。
可这一回，她不想听了。
“让我学别的吧，用刀用剑都好，我不想嫁一个，就杀一个……他们都是真心待我，我怕他们死前看我的
神。”
“阿瓷。”叶辞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淡，手指扫过她的眉间，“你知不知，这双睛看着人时，没有人会拒绝你敬的酒。若是因为昨夜那官门的人
伤你一事恼了，我自会替你报仇，不必心生退意。”
……又是这
说辞，他
本不在乎她是拿刀杀人，还是用毒杀人，只是不允许她对别人产生绮念，一定要她用嫁人这方式亲手杀了饮过合卺酒的夫君。
阿瓷沉默，转过
朝里，哑声：“叶辞，我没有喜
过别人，你打算锁住我多久？”
叶辞牵起她的手，吻在她掌心，：“我当初说了，你跟着我就是一条不归路。”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是阿瓷……你问我这句话时，心里想的嫁人，和杀人是一样的吗？”
阿瓷抓
被衾里的布料，：“为什么这么说？”
叶辞自她枕
拿
一支缠着红丝的剪
，：“你近来每回缠着我时，都要在枕放剪，可却从未用过，为何？”
为何？
那是孟书生死前教给她的，在枕放一只红线剪，晨起时，将心上人的发剪结为同心，便能白首不分离。
她已想了许久，还不知什么时候说
……他却觉得，她是为杀了他获得自由。
荒唐。
“……因为我还没想好，这把剪往你哪里扎才最疼。”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阿瓷双目闭，复又睁开，，“今天的药，也加了避之
吗？”
“……”
“这是上面的铁规，不要让我总是提醒你。”
叶辞看着她揽衣起，将桌上已冷透的药汤一饮而尽，眸底神
暗凝，：“不怕苦？”
“现在不怕了。”她说。
第151章 溯·不易生
阿瓷记得, 之前她与叶辞之间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什么好人，偶然问起为什么叶辞当年知她会拿他给的毒杀人而非自杀时，叶辞总是说，他看见她的第一，就知这个少女杀
重。
——你已跟着我三天了, 脚不疼吗？
——你不是大夫吗？悬壶济世，济我一次哪里够？
——谁告诉你我是大夫？是妖
鬼怪也说不定。
——那岂不是正好？我信佛的, 正好渡你。
他是个极其风趣的人, 彼时阿瓷尚瞧不他有哪
不好, 甚至于还觉得他是个颇有良心的好人, 救她来后, 又送她回了原先被拐走的故乡。
一路上虽有贼人没，叶辞却仿佛有先知之能一般, 是以奇地平安, 打算送她回乡后, 就此别过。
她父兄都是读书人, 早年离家上京赶考，母亲早在去年便病逝, 乃是乡
恶邻欺她孤女，将她卖去了外地，而如今灾民过境, 四皆是逃难之人，恶邻与乡人早就是人非。
“当真宁愿蜗居于山坳，也不愿和我走？”
“我还有些熟人在, 那些北逃来的
民有走不动的，多少带着一些孩，我会读一书，打算在村里开个私塾，教教他们。”
“那说不定，我们赌一赌，你会和我走的。”
“我就哪儿也不去，若输了就任你置。”
“……我可是贪婪得很，你这一赌怕是赔不起。”
叶辞惯会说这些话糊
她，她自然一笑置之。而村的民们面黄肌瘦，看着十分可怜，叶辞也不知在想什么，言语也没有再多挽留，只说他有任务在，不宜久留，便早早离去了。
而是夜，她因怀着要开私塾的心思，将家剩余的书籍整理到
夜，正要
睡时，隐约听见家门外有动静，靠近墙后一看，竟是白日里卖可怜的民，并着人牙和几个官差，心
震。
“……原本以为是个上等货准备
京送给贵人打，哪知在半上就病恹恹地快死了，要不是我和买家有几分
，也不会卖去。官爷，我们可是正经的牙，她杀了人自然要偿命，跟我们这老实生意人可无关。”
“晓得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不是收了死者父亲的重托，我才不来这破地方……你可瞧清楚了？”
民诺诺：“那小娘就在这儿，瞧得清楚呢，我们这儿新来的青壮把村都围起来了，她跑不了。”
竟都追到这儿来了……
她知被抓走之后必死无疑，没等到他们走至门前，便从后门逃了去，一路跑到后山上，不巧遇见一个正在挖菜的民孩，那孩白日里还在和她玩儿，见她跑过来，连忙抓住她的手。
“大
，你要去哪儿？”
“我……有人要抓我，我得先走了。”
“那你走了，不是再也没有人教我们读书认字了？”
“抱歉，我得走了，以后有缘再见。”
孩没松手，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大，你帮我找找我娘给我的荷包，我不知掉哪儿了。”
她虽急，但也觉得对不住这些孩，岂料刚一低，脑后就被重重一击，昏倒前，她看见后的孩表狰狞，正举着一块沾血的石……
——
世无良善，人心多诡谲。
这是叶辞经常挂在边的一句话，她再睁时，的确如她所想的是落别人掌控了，这个人，是叶辞。
他那一夜回来找她，天亮时，村除了她与睡在房的妇人孩，再也没有一个活。
他洗掉了她所有的对世间仁善的期待，留一条赖他为生的命。
“你为我杀了多少人？我会帮你杀回来。”
“那么多人，一一还我，你要还到何时去？”
“那你要我怎么还？”
“那……就我三年影
吧。原先的名字不要了，你从我的名，叫阿瓷，瓷
的瓷。”
“为什么？”
“因为你看着像个
致又无用的
瓶，
碎了却能把人扎血，我喜看你扎手的模样。”
……
回忆得神，直到手梳着
发的玉梳落地，阿瓷才回过神来。
后的人俯将梳拾起，接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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