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更尊重——没必要太苛责。”
“但你对她的死亡表现得很平静。”
“因为我并没有办法帮她。”刘瑕的睛略微瞪大,像是看懂了连所的想法,她有些吃惊地说,“我连自己的
境都没有办法改变,又谈何帮她呢?”
连所无言以对,“所以……对她的死,你也不伤心?”
“不伤心。这是很自然的过程,她的格决定了她的选择,她的选择就决定了她的结局,这是很自然的事,谁能改变呢?社会就是这样
的。”
“既然没法改变,该的,是接受,而不是伤心。”
“这……听起来有绝
,是不是?”
“是啊,但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刘瑕眨眨,看看他,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怎么能坐在这里呢?”
“……那,你继父的死,你也不伤心了?”
“是。”
“他的死,和你有关吗?”
“有关。”
“为什么?”
“少了我妈缓冲,他越来越过分了,我想他迟早有一天会对我
手的,不是
我,就是某次矛盾
绪爆发时失手把我打死,或者打残。这两
都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再者,我算过,他死了以后,财产如果被我拿到的话,足够我维持生活到有自理能力……对我来说,死了的他,比活着的他有用。”
“你……真的没想过对外寻求帮助吗?”
“没有啊。”那双里
了轻微的嘲笑,像是看穿了连所在这句话后的心虚,樱
的
,轻轻吐
淡然笃定的字句,“谁能帮得了我?”
你能吗?你也不能的。
即使离婚,父母对小孩也有抚养义务。
对失去父母的孤儿,社会有扶助的责任。
妇联的主要职责是维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
待罪是刑法
明文规定的犯罪。
组织岗职工再就业是政府的重要职责。
在一张漂亮的蓝图里,她有千千万万路,即使这些全都落空,连所也能轻易地把她拯救
来,但现实里,没有人能,没有人会。这一
,他们心知肚明。
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对于没法改变的事,该的是接受,而不是自我欺骗。
这句话,没说,但写在刘瑕的态度里,被连所读得清清楚楚,他不适地动了动,像是有东西从额角蜿蜒而
,抹了一把,才知
是汗。
该谢她吗,没说一句假话,
的都是冷冰冰的事实,对这社会,13岁的她,看得比他还透,连所几乎无言以对,是啊,易地而
,他难
能
别的判断吗?这社会的冷漠,
警察的他,岂不是最清楚?
只是,只是……
“你有想过,如果被发现的话,自己该怎么承担后果吗?”
“你不是要我相信你吗?连叔。”刘瑕说,她双是两泓幽幽的、纯黑
的
潭,“你觉得,我应该承担这后果吗,连叔?”
法律是维护社会公平的重要武,但刘瑕从没有享受过法律的保护、社会的福利,连所忽然
燥,他想到自己见过的所有那些无法去改变的现实,这些人被社会抛弃,活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大多数人就那样默默地被吞噬,连死亡都没有声音,只有刘瑕,她凭着
众的,几乎是怪
的天才活了
来,坐在了这里,为自己创造
了一条路,一条离开黑暗的路。
她应该承受法律的后果吗?未曾享受过权利,应当承受这责任吗?
她没有任何表,只是这样看着他,但连所隐隐有
觉——刘瑕是盼望他
相反决定的,她盼望自己就这样把她
给上峰,将她用故意杀人罪起诉,为她的未来平添
多少波折——这能给她带来多少阻碍,他不知
,这很难说,但她隐隐盼着他这么
,这么亲手斩断她
上还余
的一些东西。
是什么,信任?人?温
?
失去了最后这些东西,她会变成什么?
她应当承受这后果吗?
连所无法回答,第一次,他没能压制住自己的慌,躲避起了刘瑕的目光,看向了那卷依然在转动的录音机。
#
现在
“你是怎么计划杀他的?”
“一开始想用药。”
“用什么药?”
“研究了很久,大分能和酒
合致死的药
都研究了,最后想试试看
孢拉定,我查了一些期刊,这个药
可以引起双硫仑反应,会严重破坏肝功能。而且这
药很常用,我也能买到,比起来,能让心动过速的丹参类药
就太贵了。”
“但后来又放弃了?”
“嗯,致死几率太小,太冒险了,在他没冒的前提
给他吃
去,也比较困难。”
“后来又尝试了什么方法?”
“眠。”
“怎么会想到用这个?”
“图书馆有一些心理学的书,里面提过眠,我以前在我妈
上用过这
办法,试着想治好她,但不太容易,书上说,这
疗法不能让病人
违背本
的事。”
“打算怎么实施?”
“有一天他喝的很醉,回家后我对他眠,让他以为自己走错家门了,往
走三层楼,往外走100步才是他家。他相信了,但没走
100步,就醉得睡着,后来被起夜的邻居发现,又送回来。”
“他知这些事吗?”
“当然不知。”
“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一个完全不知的人,你会觉得不安吗?”
“不会啊,公诉人,你觉得他打我时会不安吗?”
“他为你提供了生活支持,你不恩吗?”
“恩,所以我希望他死得比较没有痛苦,听说冻死的人会很幸福,脸上都带着微笑。”
“……你最后成功谋杀他,用的是什么方法?”
“他经常醉醺醺地回家,回家后就打我,或者试图对我扰,闹上一阵后会睡着,然后半夜醒来呕吐几次。他睡着以后,我会给他吃一
安眠药,然后把他摆成仰卧,这样如果他呕吐的话,就会把自己呛死,但是有一次他呛醒了,所以后来我就把他翻过
,让他俯着,这样如果他吐了,就会被自己的呕吐
窒息死亡。”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怕吗?为什么不向别人求助?你有老师,你爸爸妈妈的朋友——派所的连所
对你一直就很照顾,我知
你想摆脱这
生活,但你不觉得用杀人来摆脱很可怕吗?”
“公诉人,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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