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 - 分卷阅读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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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听不去,”纪云沉说,“刀乃利,刀法若有魂灵,‘断缠丝’就是我一手一脚一魂一魄,怎能被比作锄算盘之类的蠢?我,果然能凭着这把刀纵横天,很快闯了一虚名,结识了一帮好朋友,好不得意。我有心想在原开宗立派,让‘北刀’重现人间,便在半年之七封战帖,先后打败一成名手,不料……听见了一个谣言。”

    周翡听得有堵心——李瑾容十七岁就敢北都刺杀皇帝,段九娘二十的时候,已经靠一双枯荣手横行天了,就连前这个她一直看不顺的纪云沉,也是初茅庐,便一刀惊世,心里开始惦记着要开宗立派。

    可是她呢,连家传的刀法也是稀松平常,一天到晚被人追杀,像个没准备好就被一脚踹窝的鸟,也就只能在谢允这人面前找成就了。

    周翡一次对自己失望起来,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觉得自己恐怕不能有什么大成就了,既然资质这样稀松平常,那她手里的刀和锄算盘也确实没什么区别。

    她胡思想的时候,吴楚楚好奇地问:“是什么谣言?”

    “有人说,北刀关锋当年之所以缩关外,几十年不踏足原一步,是因为败给了山川剑殷闻岚,可见‘断缠丝’不过二,竟也好意思同破雪刀并称南北。”纪云沉,“离殷家庄越近,这谣言就越盛,我盛怒之,向殷闻岚了战书,想要辟谣雪耻——却被拒绝了。”

    “我虽然颇为不甘心,但殷前辈为人谦恭,言谈举止令人如沐风,倒也平息了我的怒火。临走时,碰见殷家庄偷偷跑来一个小孩,机灵得很,也不认生……”

    殷沛冷哼了一声,众人立刻明白过来,那小孩恐怕就是殷沛。

    “我料想这是殷家的孩,背着大人偷跑来玩,当即要把他送回去,他却哭闹不休,我哄了半天没用,想着自己左右也没别的事,脆带他去附近的集市上转一圈算了,小孩么,用不了多久就玩腻了,到时候再将他送回家去就行了。不料在酒楼歇脚时,听那说书卖唱的伶人竟然编了山川剑是如何大败北刀的段。”

    “我听完大怒,殷家是什么势力?若不是他们默许,怎么敢有人在殷家庄脚说这些?”纪云沉说到这,了一气,脸越发惨白起来,“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扣了我,我爹接你的战书。”殷沛冷笑,“纪大侠,真是名侠风范。”

    第53章 旧恩仇

    众人静了片刻,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周翡忍不住想起方才纪云沉看她的那个神,便扪心自问:“如果是我,我会这么冲动的事吗?”

    想了想就觉得不可能——反正她也打不过,战书也是丢人现

    周翡这么一琢磨,心里不由得有凄凉,只好又自我安:“反正南刀的传人又不是我,是我娘,我娘总比他混得好多了。”

    李瑾容要是知她有这么个想法,估计能请她吃一顿鞭炒肋条。

    纪云沉不吭声了,殷沛却来了劲,大言不惭:“可笑,就算我爹带伤应战,照样能打得你满地爬!”

    此言一,众人都是一脸一言难尽,连吴楚楚都快听不去了。站起来足有房的一个大小伙,张嘴就是“我爹这我爹那”,将自己的息兜了个底掉,还怪气不知寒碜。

    唯有周翡,悚然发现方才自己心所想居然和这小白脸异曲同工,忙以人为鉴,默不作声地低反省去了。

    纪云沉也没生气,坦然:“不错,我不是殷前辈的对手……我岂止在武功上不是他的对手?”

    谢允端着过的米酒碗在掌转着圈捂手,缓缓地说:“纪大侠,言语好似飞沫,有忠言如良药的,也有见血封的、勾魂魄的,得人了你耳,一旦你往心里去了,便是让人无形摆布了你。人心险恶,譬如九幽谷,别人心机千重,算你一片赤诚,你那时年纪又轻,一时冲动上当,本不必太自责。”

    纪云沉沉默地冲他拱拱手以示谢意。

    殷沛却起来大骂:“你知什么?你知满门被灭是什么滋味吗?”

    周翡忽然想起吴楚楚跟她说过的“端王”的来历,立刻意识地看了谢允一

    只见谢允脸上依然是一片好脾气的宁静,连神也不曾波动一,甚至还带着一迁就似的笑容,仍是十分心平气和地对殷沛:“殷少侠,冤有,债有主,你讨债讨错人,别人纵然看你可怜,不怪罪你什么,你就能当自己赢了吗?那真正的始作俑者岂不是要笑你傻?”

    殷沛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居然被他堵得说不话来。

    “多谢公替我开脱,”纪云沉说,他倒是没听见闻煜在客栈外面对谢允称“端王”,只听见白先生嚷嚷什么“三公”,便也跟着称“公”,接着又说,“但纪某确实犯了错,欠了债,没什么好抵赖的。”

    周翡这会才知谢允方才那句“至少人品还不错”是什么意思。一个人倘若还知羞耻,还能坦然认罪,那不他看起来多不痛快、多优柔寡断,当不成英雄,也不至于是狗熊了。

    “后来我才知,我无端挑衅之前,殷前辈刚刚打发过北狗,当年上本就带了伤,又遭我迫,不得已带伤而来。可即使这样,我仍然不及,比武时,他本可以杀我,却宁可震碎自己的剑,让自己伤上加伤,也没把我怎么样。我记得他当时说过一句话……”

    周翡问:“什么?”

    “他说‘虽说是江山代有才人,可以后几十年,必定是不好过的年,你们这些后生们,往后有的是刀枪火海要闯,怎能无端折在我手里?’”

    周翡端着酒碗放在鼻端,一时居然忘了喝。

    纪云沉目光沉沉地盯着手的米酒,他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曾经容易得意、容易冲动,或许心气有些浮躁,却又血讲义气,一句投机,就能和别人一起喝个四脚朝天,两句不和,便又能剑大打手。

    不过二十年的风霜,足够将石磨成砂砾,也足够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了。

    “我虽然败在殷前辈手,却心服服,自然要将人家的孩送回去。”纪云沉说,“不料我带着阿沛返回殷家庄的时候……”

    殷沛的脸突然变得非常可怕。

    周翡想了想,问:“所以当时有人利用你消耗山川剑,在你走之后,又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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