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奴 - 分卷阅读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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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尊,以后想起来会不会后悔?”

    沈徽闲闲看着树枝间透来的光,伸手想去抓一缕,听他这样问,眯了睛轻声,“你又不信我了,我早都放了,你还不肯放么?”

    “不是不信,”容与笑笑,“你这个人一向任,想要什么都会极力争取,对于我也是这样。只是我还记得年少时的你,义无反顾选择帝王之路,无论将来结果如何,你都应该不悔。先帝为难过你,朝臣质疑过正统,你都不曾想放弃。可为了我,你违背了最初的心意。”

    沈徽转过看他,目光温柔如,“当日要争那个位,我只想的是自己。后来是我亲手把你牵扯来,陷,以至于你难以脱困。我才开始害怕了。终于到了那一日,二哥儿说那样恨意重的话……我心里更是难过,要你承受那么多……我更怕他们日后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来害你。我没办法,睁睁的看着你……”

    “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定决心要这么的?”

    “从那日我在门外听赵循声声指责你,我便知,其实以我一人之力,哪怕是所谓帝王之力,也只能保你命无虞,却并不能让你得到应有的认可和尊重。”

    容与沉默了,原来竟是从那么早,他就已暗暗开始筹划了,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他心里涌上一阵说不清不明的滋味,隐约有些怅然,更多的则是动。

    沈徽见他不语,以为他还在介意自己将来是否后悔,握了他的手柔声,“都已然了,再也回不了了。我从前就说过,此生定不负你,你却总是不信。不是说想要和我一起到走走,和山川日月为伴,相依终老,我现在就陪你,你说咱们先去哪里好?”

    容与也笑了,很想告诉他,自己早就在心里完完全全的相信了他,嘴上却只说,“你想去哪儿,我反正都陪着。你看你给那些侍卫起的名字,什么临安、金山的全是江南地名儿,索就先从江南开始,以后再去游遍名江大川。你还可以边走边写些风见闻。”他说着,脑里想起了徐霞客,“百年之后游记来,让后世的人知你治的疆域模样。”

    沈徽撇嘴笑,“你来执笔还差不多,我看这些天天儿好,就叫他们收拾东西尽快启程罢,”他笑着看着容与,半晌慢慢收了笑意,略微正,“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见见宪哥儿,有些事要和他代。”

    容与一笑,顿了顿,“你是不是又打算托孤?告诉他将来有天你不在了,要他好生照顾我?”

    沈徽扣他的手,沉默片刻,里有一抹伤,终是抬定的看着他,“只是未雨绸缪,我想要你好好活着,我也知你没有我,也一样能活得很好,咱们约定的,原本不止这一生一世。”

    那日吴王沈宪微服前来,容与和他寒暄几句,就退到了门外,没有参与他们父间的谈。直到觉得时间差不多,才溜达回到院里,却隐约听见沈宪似乎也在问,会不会后悔之类的话,之后是沈徽柔和而平静的作答“不会”,那语气是淡淡的,却又一字一顿,“我们父终究还是有相像之,譬如对待之一事,虽死犹不悔。”

    容与没再听去,而是转走远,站在院外一角,看天边落日余晖,心里默默念着“不知所起,一往而。”

    这一句,也算是尽了天间的,只是他懂得,沈徽所说的,已不仅仅是,那是超越了好,愿意为钟之人奉献自己全的灵魂,甚至生命的,如同东升西落的日月,亘古不变常存在于天地间。

    启程之时,容与也没过问随行之人,至少明面上,沈徽只带了临安、金山两个侍卫,扮作小厮模样,一则为贴保护,一则却是为服侍照料好容与。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远不止江南,在月夜里泛舟太湖,在柳妩媚时遍游姑苏,在竹繁叶茂时参峨眉秀,在富江畔遥想黄公望的富山居图,在秋日里登君山听渔舟唱晚,在白帝城前望大江东……

    那日刚巧游到了泉州,彼时泉州可是商贸繁盛的滨海重镇,所到之街面上总能看见来自各大洲,肤不同服饰不同的买卖人。

    沈徽选了当地最好的酒楼,说要尝尝特,结果上来的无非都是新鲜海产。味虽极,他却总怕容与吃了不消化,又怕他嫌那些东西腥气,只自己动手剥那虾,再挑拣质丰厚的一颗颗都放到容与碗里。

    他被人伺候惯了哪里过这些,一不小心就被虾刺着了手,不过他忍着不说,心里还泛着一甜丝丝的觉。

    容与坐在一旁,歪着笑看他,“你这么喂去,是打算把我喂成个胖?”

    真要能胖才好呢,偏生怎么吃都不,这最让沈徽疼。

    “你快趁吃,不然凉了腥味大,虾倒罢了,蟹可不敢多吃,回寒气积,对胃不好……”

    如此絮叨如此啰嗦,容与心笑到不行,慢悠悠夹起一只虾放在嘴里,忽然凑过去,扳住沈徽的脸,直往他嘴里送去。

    沈徽猝不及防,幸好反应快一接住了,笑眯眯地咬了一半虾来。可两里嘴碰在一起,就像被粘住了似的,再也分不开了。

    半晌过去,察觉到他又开始上其手,容与才轻轻推开他,扬笑了

    那模样真可谓风无限!鲜亮亮的眸里还带了别样的顽,生动至极。这人吧,现如今是越来越放得开了,眉目蕴藉着坦致,看上去比青正盛时还要夺人心魄。

    这就是成熟的魅力,风采更胜少年!沈徽这厢正沉醉,门却被推开了,店家捧了托盘来,又是一炉的海鲜。

    俩人颇有默契地暂时分开一,忽听见楼传来一阵喧哗。沈徽本就好闹,顺着支起的窗看,只见街面上锣鼓喧天的,便问,“这是作什么?”

    店家笑,“二位是远而来的吧,有所不知,前阵朝廷颁布了南洋和西洋的政令,这会要挑选会绘制海图的,我们这里临海,府衙少不得要大张旗鼓选人才。”

    沈徽和容与对视一,装作好奇的模样,“我们是打京里来,听说过这事。可早前开海禁,据说先帝曾命人绘制航海图,这海上的事嘛,我们陆人不大懂,说句外行话,难海域还会时时变化不成?”

    “那倒不至于,俗话说沧海桑田,那都是万万年才一变的。原是这么回事,小人也是听南来北往的客人们聊起。”店家神秘兮兮的笑,“说那海疆图本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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