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奴 - 分卷阅读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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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经营这么多年的局面,当真能潇洒地撂开手?不过有句话,我也憋在心里好久了——你这些年,如履薄冰的,可有觉着辛苦恣睢,徒劳无功?”

    不意她这样直白的问,容与微微一怔,旋即认真想了想,“倒也不至于徒劳,总有成就和值得欣的时候。人不能只盯着艰难,那就真的什么事都成不了。我又是个疲沓的人,记不大住那些不痛快,心里只存着待我好,与我真诚相的人,和那些好的过往。”

    他挑眉,神愈发轻快,“不说这些了,你好好想想我的建议,回想清楚了,打发人来知会我一声就是。”

    说着已起往外走,方玉只觉得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说,可太久不相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跟在他了大门,仍是没能开挽留这个人。不过在他即将登车的一瞬,她余光瞥见,他朝四里看了看。

    方玉刚要回,忽听近一个声音低低地问,“阁可是林厂公?”

    容与略一迟疑,了声是。方玉眉间倏地一,急忙转过,只见容与对面站着一个穿青衣的人,她登时觉得不妙,却只看一白光闪过,那黑衣人迅速腰间短剑,只一眨的速度,那剑已刺了容与的膛。

    方玉大惊失声,定睛望去,只见那柄短剑,力透背,了林容与的

    她捂住嘴,踉跄着奔过去两步,电光火石间,那青衣人已和府门前侍卫缠斗在一起,顾不上想别的,她一把搂住那摇摇坠的人。鲜血汩汩,月白公服瞬间便被浸透,四爪的金蟒浸了血,愈发显狰狞可怖。

    容与兀自撑着一气,,“对不住,今日要给你添麻烦了。”

    见着他已淡得接近透明,嘴角却还带着一抹清浅的笑,这短短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最后一歪,顺势倒在了方玉怀里。

    那鲜红的血刺得前一片模糊,但女人冷静来,也有不输于男人的变不惊。方玉迫自己镇定,急忙先确定他伤的位置,那一剑刺在左,好在离心脏和肺还有稍许距离,她用力扯衣一角先为他止血,一边观察容与起伏的呼

    但见他面白如纸,双目闭,呼气倒比的气还要多。

    跟来的侍早吓得手脚如泥,只知呆呆看着。方玉这会儿心急如焚,忙扬声指挥着众人一起将容与抬到就近的厢房里,让他平躺来。

    上沾满了容与的血,殷红的颜落在石青衫上,十足目惊心,直看得府里人骇然震惊。方玉一面叫人去请大夫,一面镇定地吩咐侍女准备净棉布,烈酒等。等郎将伤理完毕,容与已然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方玉屏退众人,关好房门,在他床前独自守着。她不知他什么时候才会醒,方才清晰看到了那伤,确是刺得极重,所幸那是柄短剑,不然看力只怕要穿整个了。

    他并无生命危险,可心里还是突突,那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究竟是谁要伤他命?他在朝堂上翻云覆雨,这么多年来自是树敌无数。趁他回外宅,边带的人不多,所以趁机手。也不知那青衣人到底抓住没有,可为何那人刺来一剑,刺得这样,这样重,却偏偏不挑要害……

    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目光盯床上昏迷的人。她许久没时间凝视过容与的脸,这会儿那面容看上去极其沉静,面虽惨淡,却难掩眉目间的清逸之,只是略微瘦了些,整个廓便散发孤独的况味。她记起第一次见他,那时斯人可谓冠盖满京华,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态度温和,举止优雅,直觉便告诉她,这是一个心地良善的男人,一定会不忍将她丢弃

    结果呢,她估算得一不差,可惜却只猜了故事的开……那一回,她在他茶落了药,亲见他在朦胧忍得辛苦,神无助,犹是激起了她满心怜惜,或许就是从那时起,她产生了想要守护他,照顾他的愿望,那是基于女人母的本能。可林容与却比她想象的刚毅,他是心智成熟的男人,宁愿清醒地面对孤独,也不愿和自己不的人有任何瓜葛。

    多少年了,她已习惯了这个人和自己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有着剪不断却毫无纠缠的牵连,倘若林容与有天不在了,她简直难以想象,自己该何去何从。

    蓦地里,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她本是浮萍一样的人,最初只是想随遇而安、苟且偷生地过完这辈,却没有想到遇上了他。她靠着他,过上了衣无忧的生活,也算是得偿所愿罢。曾经暗涌的愫早随着时间消散,可除却,他待她还有恩,她却是连一天都没能报答过。

    纤纤素手拂过因失血而惨白的面庞,她知他听不见,可还是想说来,就当是在为自己鼓劲。

    如果他真的不在了,她也一定会在心里守好他这个人,一生一世,就当是上辈相欠。

    人与人相逢,究竟是劫是缘,其实并不重要。架不住是心甘愿,这四个字真有通天彻地的力量,于她是如此,于林容与又何尝不是。

    她想起他说过,不痛快的事儿他都忘了,然而那些好的分他愿意珍藏在心里。她当时没问,此刻这句话就萦绕在心——他活到现在,真正快乐的日到底有多少?

    第135章 谋定后动

    方玉不眠不休守在容与边,期间有无数人前来登门探视。

    不知这些人里,有多少是素日曾恶毒攻击过他的,甚至想置他于死地的。她想起来就恨,一个都不愿意接待,只吩咐人一律闭门谢客。

    然而她唯一拦不住的是皇帝,沈徽御驾亲至时,方玉俯在地叩首,直到被勒令退门外,她才敢大着胆瞥一这位九五至尊,想不到皇帝的面容那么憔悴,青的胡茬覆满颌,是担忧相伴多年的近臣安危,还是为天了行刺之事到愤慨?

    方玉心忽生一阵讽刺,看来皇帝的日也不怎么好过。

    她猜得不错,从听到容与遇刺的消息起,沈徽的日岂止不好过,简直就是度日如年。看到容与的一瞬,他不由得泪衣襟。坐在床边,拉着容与的手,张了半天,才絮絮开始说,“你这是何苦呢,活得这般辛苦……你这幅样,让我有何颜面再见你……”

    他攥住他,生怕一撒手,前面苍白的人就会随风化去,怔怔看着,慢慢地说着,“还记得那次在海边骑,我说过,有朝一日,咱们会在山川日月间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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