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奴 - 分卷阅读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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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简直让我大疑惑。一个看上去温和驯良的人,骨里能有那么执拗。再后来,你更是胆大,敢向我提各要求,也一直敢拒绝我的命令……连我自己都疑惑,怎么就偏肯吃你那一。”

    容与沉浸在他温柔的腔调里,回味一刻,才轻声应,“我不过是仗着,你一直都对我好。”

    沈徽怔了怔,好像细细思量,细细咀嚼着这句话,隔了半晌才回过神,颔首一笑,“是,我喜你,从很早以前就留心了,只是那会儿连我自己不知。”

    只要承认就不算晚,容与打趣儿,“原来你是,恁时相见已留心,何况到如今。”

    其实这话何尝不是在说自己,往事不可追,他又是从何时开始动心的,却是他自己也没法说清楚。

    时光依然奔不息,天授十八年冬,远方忽然传来故人的消息,废后秦若臻病逝于皇庙。这一年,她三十三岁。

    沈徽久不语,人死债消,谈不上多悲伤。只是很多久远的,他自己以为早已忘却的记忆,在一刹那又浮将上来,好似年少岁月里的某些望,某执着,都随之一突如其来地逝去了。

    他神静静地问,“秦若臻后哀荣,那些人有什么说法?”

    容与想着近日看到的上奏容,回答他,“迁废后灵柩回京,追封为妃,享太庙,得昭陵。”

    昭陵是沈徽的陵寝,他听过淡淡一笑,挑着眉说,“我才刚刚许心愿,和你,生为并,死为同棺灰。怎么偏有这么多人要来打搅咱们。”

    容与对这事殊无执念,也不吝大方表达,“活着的时候在一起就好,且日,不能太贪心不足。至于死后的事,实属飘渺。”

    沈徽摇里竟然有隐忧,“我和她,生前已是怨偶,死后……如何还能相见。”

    “就因为你杀了她父亲?”容与直截了当地问。

    沈徽不置可否。容与想了想,“武后夺李家天,屠戮了那么多李氏孙,尚且要求死后和宗合葬,她都能面对,何况你还是须眉男,一代名正言顺的帝王。再说臣工们的建言,无非是将她迁妃园,和你个邻居罢了。至于我,你不必纠结,随缘就好。”

    “不是,我有我的执着。”沈徽转看他,眸沉,“既了皇帝,当然要能决定自己后之事。否则坐这个位还有什么意思?”

    他是一定要掌控世间事和自己命运的那类人,比容与执着顽得多,诚然,他也有可以执着的勇气和权力。

    “这事我自有考量。”沈徽忽然,“不为别人,就当是为了宪哥儿,我也会全秦氏一份面。”

    他心意定了,亦等同于释放了一个危险的信号,果然三日后的黄昏时分,太沈宇不顾侍拦阻,毅然闯西阁,伏地顿首,戚戚绝,“父皇旨迁废后灵柩回京,儿臣便是十分不解,这样大逆之人岂能昭陵?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沈徽预料到他的反应,平静,“这是朕的决定。秦氏虽为大逆之人的族人。但从始至终从未参与过谋逆之事,朕从前就昭告天说得一清二楚。朕意已决,追封其为静妃,她的名字仍会记在皇室玉牒之上。”

    “既是大逆之人的亲族,何以如此优容?”太声音颤抖,“反观儿臣生母呢?儿臣斗胆,请问父皇一句,母妃日后可有资格和父皇同寝?”

    沈徽略一抬,冷冷一顾,“你年纪不小了,应该知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太凄然摇,目着泪光,“儿臣愚钝!儿臣只知,我是一个没有享有过父,更没有享受过母亲关怀的人。儿臣自小听人们说起,母妃时曾怎样满怀期待,为儿臣亲手制许多衣裳件,一说到将来瞧见儿臣的模样,便会一直面笑容……她们还说,母妃生得极柔婉……可惜,这些都是旁人说给儿臣听的。儿臣不过是希望,父皇能还母妃一个公,不要让害母妃殒命之人,得享后世孙礼遇祭奠。”

    沈徽听罢,无动于衷,只淡淡发问,“既然对你母亲没有印象,又何来那么多怀念?”

    太脸上浮起一记苍凉的笑,“可她到底是我的母亲!儿臣既没有承的福分,难连最后这之义都不该尽么?”

    “资于事父以事母,而同。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沈徽一字一顿,清晰质问,“你的人都学到哪儿去了?你的父亲尚在,难你就是用这迫父亲的方式,来换取对母亲一日的尽孝?”

    太睁大了睛,匪夷所思地望着他,“儿臣不敢提为母妃雪恨的话,只是恳请父皇给予母妃一个安,您却说儿臣是在迫……那么父皇又何尝顾及过儿臣的受?那人已被废黜,父皇却为了宪哥哥,百般宽待……您可有考虑过日后,儿臣要如何面对,面对天人对此事的窃笑和质疑?”

    沈徽冷笑了,“你想的太多了,这件事还不到旁人质疑。朕都不怕,你怕什么?”

    “儿臣实在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这么绝。”太喃喃,忽然转顾一旁,见御座旁空置着一张椅,心冷笑,半晌脸上却恭敬起来,“父皇适才教训的事,都是儿臣过于急躁了,不能领会父皇一番用意。”

    沈徽看他,似乎在掂量那抹恭顺到底有几分真,良久挥手冷淡地说,“你是一时急,朕不会和你计较。回去罢,无事不必再过来。”

    太谢恩告退,这乾清,邓妥忙赶上来,扶他登辇,一时只见他眉宇间着怒气,忿然挥袖格开,低低恨,“定然又是那人的主意,是他摆布父皇这个决定。他当然不想母妃和父皇在一起,因为他怀着贱的想法,想一直独占父皇。”

    他一面咬牙,青涩的面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坐在车,手指兀自抓着衣袖,见周遭皆是心腹之人,他仍是压低了声,冷笑,“父皇任由那阉人残害边人,秦王、母妃、甚至连废后在,哪个不是毁在他手里?一个是不是该到孤了……此人如同薛怀义,张氏兄弟,倘若父皇再不醒悟,那么孤也不惧太平,迟早替他诛杀这个祸患!”

    邓妥神猛地一震,旋即俯过去,半劝半谏的轻声,“我的小爷,您可千万稍安勿躁,只等万事预备妥当,再动手亦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取自欧修江南柳,叶小未成。人为丝轻那忍折,莺怜枝不胜。留取待。 十四五,闲抱琵琶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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