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奴 - 分卷阅读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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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还带了不满,容与愕了一,转觑着他的面,忖度起方才回话不慎,被他抓住了小辫,又有了这一番冷嘲讽式的敲打。

    “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因二爷问起这里好不好,小的不过是照实说罢了,二爷在哪里,小的自然跟到哪里,绝没有背弃主的想。”

    这话也算是他的肺腑之言了,虽然歆羡浮桥吴侬语,浩渺太湖渔歌唱晚,可这辈到底无缘于红尘,也就没有必要非执着于红尘里那享乐。

    “听上去还是慑于规矩,”沈徽斜睨着他,“我还以为你要说,你这辈割舍不的人,是二爷我呢。”

    耳边嗡嗡作响,容与望着他,一脸悚然。割舍,这词实在是太玄妙,听得他心一阵狂,好容易捺住了,也还是有,理不清思绪该怎么接他的话。

    看着他慢悠悠转过脸来,幽的一对眸,黑的愈黑,白的愈白,却是让人怎么望都望不穿。

    脸上一阵发烧,被夹着霰雪的风一,倏然又是一阵凉,分不清冷,整个人仿佛作了病。

    沈徽一直饶有兴味的盯着他,自然没漏过他刷地一变白的面,不无得意仰一笑,“爷对你有恩,为报答我,割舍不不应该?多早晚还清了欠的债,兴许爷一兴,还真就放你去了。”

    这么说,还是不脱君臣恩义那一,无非是要把自己绑死了栓牢了,容与垂眸一哂,其实大可不必,本就没有想过要离开,既来之则安之,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求的人。

    沉默一刻,再抬望去,却是夕西已近黄昏,满目落日照楼船。

    不好再让他这么闲逛去,侍卫早已寻了城最好的客栈,先行打妥当,容与着他们告知过的方位,带沈徽往客栈走。才行至一座酒楼前,却见路边围了不少人,路一时被阻住,重重人墙里不断传阵阵吵嚷声。

    早有侍卫上前探看况,不一时回来禀,原来是有位秀才,因在酒楼吃饭忘记带钱,要卖了他画的扇来相抵,众人围观议论那扇面应该值几文钱。

    容与无意凑闹,不想沈徽却极有兴趣,“我看那秀才很是风倜傥,想必扇面画的也该有几分味,你还不去看看,若是好,买来当礼也使的,我就不计较你求不来萧某人翰墨,无信无能之罪了。”

    容与被他噎得语,心也罢,他是主且由他吧。抬无声示意周遭侍卫小心伴驾,别什么,又将寄于酒楼,和沈徽一前一后了大厅。

    便看见临街座位上坐着位白衣秀才,手擎着一把折扇,正轻轻地摇着,脸上带了一抹微醺的自矜之

    容与见他后首的位置空着,上前先检视了一番,用帕净座椅,才垂手请沈徽坐了。因离那秀才距离近,刚好可以看清扇面上的画。

    原来是一副人图,图共绘五人,居一人文士巾,颇有儒雅之风,左手书桌旁侍里二婢,一着红,一穿白,彩对比鲜艳明丽,右侧站着位手持白牡丹的小,意态楚楚姿绰约,后则是她的随从侍女。

    扇侧手有题诗曰,“觅得黄骝被绣鞍,善和坊里取端端。扬州近日浑成差,一朵能行白牡丹。”

    整张扇面构图巧,人尤其生动,笔法细腻而画工脱俗。

    容与再看那秀才,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岁上,未见得多英俊,却颇有一洒脱不羁的派,想来能无钱付酒资,而后在闹市卖扇相抵这等事,也是真名士自风了。

    正想着,只见厅走来一位服饰华贵的年人,对着扇面乜了几,“不过是把普通扇,能值几个钱呀?”

    秀才瞟了一来者,随,“足仔细瞧瞧,心有数再来问价好了。”言语显是对自己的画颇为自信。

    那年人接过去,只瞥了一,便奚笑,“这随手涂鸦之作也好意思卖钱?何况这画里的人都是谁啊?还有这诗,是你写的?什么端端,又是牡丹,不通的很,我瞧本分文不值!”说罢,随手将扇掷在了桌上。

    那秀才不屑和他多言,一面拾起扇,一面翻了年人一记白

    围观的人这会儿也开始起哄,不少人跟着附和,起哄说看不懂他画的是什么。秀才听见议论,初时神傲然,渐渐地,随着说不懂的声音越来越多,他竟像是也有些着慌,面难堪起来。

    沈徽听了半日,屈指在桌上慢慢敲着,忽作悠悠一笑,“黄昏不语不知行,鼻似烟窗耳似铛。独把象牙梳鬓,昆仑山上月初明。这画里的故事,是唐代名士崔涯调侃扬州名伎李端端。画上题诗为崔涯所,全唐诗亦有收录。”

    秀才登时回眸,分明有喜,着意打量了沈徽几。之前那年人仍是不解,“什么名?谁是崔涯?全没听说过,嗳我说,你们大家伙可有听过?”他一叠声问,围观的人又一阵鼓噪,多数人都跟着叫喊说没有听过。

    沈徽开了个,旁边已有闲人愿意帮腔,不急不缓对众人解释,“那崔涯和李端端同为唐代人,前者以诗闻名淮扬,后者则是扬州名伎。崔涯常为勾栏人题诗,举凡他诗称颂哪位伎者,扬州城富贾大皆会争相拜会,若是他贬损了哪位,那人很快就会无人问津。所以勾栏人都很怕被崔涯写诗嘲讽。”

    “崔涯初见李端端,嫌她肤黑,作诗奚落她是独把象牙梳鬓,昆仑山上月初生。李端端看后伤心忧愤,专在崔涯回家路上等他,乞求他垂怜,再题首好的来。崔涯禁不住人苦求,便在原诗上又续了四句,就是这扇上所题的了。”

    这厢话音刚落,那秀才已拍手大笑起来,“不错不错,鄙人画的正是这个故事,只是这崔涯前四句分明说李端端黑,后四句又赞其恰似白牡丹,不期一日,黑白不均,颠倒黑白的能耐也可谓是不同凡响了。”

    那围观者纷纷开始起哄,说这故事如此香艳,画也值得买回去细细琢磨,引得那年人又再度凑近,只问秀才要再借扇一观,然而那秀才却似没看见一般拒不睬他。

    俩人正拉扯之时,一个总角男孩从外来,直奔秀才,放一袋银两,气吁吁,“爷门也太急了些,喏,钱到了,爷快回家吧,别在这里卖扇了。”

    事至此,那秀才已不用拿扇换酒钱了,可人群偏有好事的直叫嚷,说一码归一码,钱虽有了,但扇依旧还是可以卖的。

    便见那总角男孩环视四,“我家相公是名满江南的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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