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奴 - 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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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庸一说,一亲自给他倒茶,“兄弟已命人把李成的那副画作好好裱起来了,那是给总大人带了好运气的,得供着。现如今兄弟时不常也看看,沾沾福气。别光顾着说,您尝尝看,这是我才收着的今岁明前龙井。”

    容与忙站起了不敢劳动,双手接过茶盏。

    夏无庸放,笑满脸褶,“要说老弟钻研书画的造诣,兄弟很是佩服。不瞒您说,我新近得了张百图,收的时候看着是晚唐的,究竟如何呢,还想请林总给掌掌,您过了目,兄弟这心里方能觉得踏实了。”

    这是在说他自己购得的画,容与心里明白,若真是晚唐时期的,市值必然不低,当然这些大掌印原本个个都是财主。

    略一踌躇,他,“惭愧,容与对晚唐画作并不熟悉,恐怕帮不上夏掌印的忙了。”

    夏无庸珠一转,“哎呦呦,你跟我还这么客气,说起来前阵有个山东的皇商,上务府结差使,拿了一副董源的夏山图,钱总让我去给看看,我瞧着倒是真。没成想看过之后倒放不了,钱总对这些个书啊画啊的一向兴致不大,兄弟就索也收了来,我看殿对南派山画颇有偏好,您在这上也是行家,不如改天兄弟请您过我那破宅里相看相看,您要是瞧着好,兄弟就把它孝敬了殿,您觉着如何?”

    董源是南唐著名画家,开创了南派山一脉画风,对后世影响极大,连倪瓒那么狂傲的人还曾一度称自己师从董源。

    容与猜度,这么一副画外行市少说也要上千,自然,他也听得夏无庸的意思,明着是要献给沈徽,实则又要让自己在间过一手。

    至于这画最终会是在沈徽手里,还是落到他林容与手里,夏无庸并无太多所谓,反正横竖他都不吃亏。

    容与不由暗叹,自己不过才跟了沈徽月余,夏无庸就这么舍得结,何至于呢?

    恐怕这还只是刚开始,接来不知要生多少让他敬谢不的事。

    微笑摆首,容与缓缓站起来,拱手,“夏掌印相邀,本不该推辞。但殿近日办的差使繁多,容与已是力有不逮,恐怕一时之间也工夫来,耽误了您的事就不好了。”说着看了一墙上的自鸣钟,依旧,“看时辰殿也快朝了,容与不敢久留,多谢夏掌印今日款待,容我改日再来叨扰。”

    言尽于此,夏无庸也不好再留。容与这刚踏武英殿门,迎面便撞上一个人,定睛看时,正是许久不见得孙传喜。

    彼此相见都很兴,容与的笑意也轻松了不少。传喜因说趁此机会正好相谈两句,便一路送他来。

    俩人一走着,一闲聊起这阵发生的新文。

    容与一向话少,多半是在听传喜抱怨夏无庸如何敛钱,武英殿的差使如何没劲,升迁也困难云云,又不忘打趣他,“你是攀上枝儿了,这辈荣华富贵不愁,何时也搭救我一把,如今你在殿跟前当差,不如想个招儿把我也过去,咱们弟兄两个一块发达如何?”

    传喜是聪明人,一向擅于抓住机会,然则容与自觉不是个好的托付对象,只能无奈回应,“如有机会,我会向殿推荐你,但不知结果如何,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他说的是真心话,应承了要推举自不会空许诺,不过还要再看时机。毕竟在沈徽里,他只是个还算老实听话的侍,没什么存在,当然也不可能有任何话语权。

    传喜一笑,也没再刻意调,只好奇的问,“你伺候二殿可还顺心?听说他最是个冷面冷心的,外人都叫他阎罗,究竟对你怎么样?”

    他这样问起,让容与想到第一天重华时,沈徽曾对他那一番刁难,但奇怪的,在他心里从没觉得沈徽难相,想到其人仿佛还有些温觉,大约是因为他曾经救过自己吧。

    容与笑笑,“我不过是伺候的侍,好份的事便罢了,殿不需对我特别相待。”

    传喜不以为然,“也未见得,何必妄自菲薄呢,说不准你前途不可限量。”

    一说着,已不知不觉走到廷夹,朝会刚刚散去,朝臣们若无事便会从午门,若要面圣才会由此廷再行觐见。

    见夹偶有几位大臣走过,传喜一边看,一边兴叹,“位极人臣呐,咱们这辈是指望不上了。不过你要是走运的话,保不齐将来能混个司礼监掌印当当。嗳,你在重华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我听夏无庸那老小说,都察院的老们又要重提立储的事儿了,你那位主究竟胜算大不大?”

    此时恰好都御史赵循从门往夹走过来,他是秦王妃的父亲,容与在大宴上远远看见过,因知他是谁,忙低声嘱咐传喜,“慎言!这些事不是我们该议论的。”

    传喜背对着那扇门,并没看见赵循,只当这会儿无人,不禁讥笑容与未免太过小心。

    容与不惹人侧目,只垂首站在路边,余光看见赵循快步走来,似朝这边看了几,忙拉住了传喜,在他经过面前时躬行礼。

    果然赵循在他二人面前站定,神不豫,沉声呵斥,“你二人在廷重地嬉笑喧哗,成何统?”

    容与无意惹是非,待他说完,恭敬欠行礼,“大人教训的是,是小人等失礼了。”言毕,依旧保持着躬的姿势。

    不想刚好有一阵疾风刮过,夹本就窝风,一时更显急猛,赵循上的六梁冠似乎没系,被风一兜,登时向后飞去。

    这慌得他急忙回去捡,奈何年纪大了,脚没那么利索,跑了两愣是没追上。

    见他弓着小跑,容与心有不忍,几个快步抢上去,一把拾起六梁冠。又轻轻抖落掉冠上沾的浮尘,这才双手捧了,回恭敬递还给赵循。

    “多谢,多谢。”赵循依旧有些气。也许是因为他刚才言申斥时,容与态度恭谨,也许是因为容与为他拾起了冠帽,他对这个年轻侍恶顿消,语气放缓不再咄咄人,“请问这位官,可是供职于哪位殿驾前?”

    容与见他问话,微微抬起脸来,应了声是。谁知赵循乍一看清他的样貌,登时脸一沉,盯着他上打量,半晌鼻里哼了一响,劈手夺过冠帽,拂袖而去。

    留容与错愕站在原地,十分不解为何对方态度会在陡然间转变。

    再一思量,他慢慢了悟过来,大概赵循是会错意了——以为他是建福的人,看了他的脸更推测是以侍秦王的宦者,才会如此恼恨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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