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妖[重生] - 分卷阅读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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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裴珩忽然不再张, 能够以很平静的心回想过去:“那年京宦党大权在握, 专权擅恣,元绪帝时常抱恙。除了军权调度限制和派来的监军,北疆大营尚属平静,但御史台密参我父王蓄意谋反,元绪帝在除夕之前连发六金令,大雪已经封路,金令是接连送到北大营。

    “我父王当即离营,他的战‘玄荆’,关外崇岭尽是渊谷,寻常匹不敢涉足险,但只要我父王施意,地上就算是刀,玄荆也毫不犹豫地踏上去。我父王就这样赶回江陵,一便被困留,昭武世代忠君卫国,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能反。一直僵持了半个月,各方势力都意识到事态严重,四大军区封营,备战戒严,诸侯门阀召集兵,即勤王清君侧,宦党也慌了,死死封锁皇消息,北疆、诸地军区,乃至京权臣都打听不到我父王的半句话。

    “南北千里,传信还需要时间,我和昭武各军的老将领一样,早就预不好。京城又传十三金令,要召我一并京,昭武二十军联席密商,决定即刻向京城发兵。宦党监军施行数年,已是无孔不,为防万一,一支玄甲轻骑护送我秘密离开,目的地不向任何人透,包括自己人。

    “离开那天,北疆和京城都了百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我与玄甲卫往边关要附近的小城去,选的路线是往京城方向靠近,若有机会,我想京亲自接应父亲。

    “离营第三日,也是父王被困第十五日,准确消息终于到手,玄甲卫同我奔赴京畿,途遭遇三殿司埋伏,玄甲卫全军覆没。我落北疆,大燕政敌遍地,为躲避追杀不能涉险,我只好一路往关外逃,在纥石烈二王领地暂留一阵。”

    胥锦闻言蹙眉:“三殿司追杀你?北疆族是不是打算把你当人质?”

    裴珩笑了笑:“准确地说是西陵司追杀我,当时宦党一面蛊惑元绪帝亲自令,一面试图染指三殿司,西陵司被侵染最甚,我与龙章的舅舅如今关系不大好,也有此故。纥石烈的二王是帕赫野,起初我隐瞒份,后来势有变,我告知帕赫野真实份后,他们自然是想用我与昭武军甚至燕国换取利益。

    “但在此之前,有个人孤来到纥石烈,把我带走,也给我带来父王遇害的消息。我当时大病一场,心如死灰,他带着我在边疆隐姓埋名生活了一年多,外面的世界已天翻地覆,每一天都在打仗、死人,诸侯纷起,王军讨伐……

    “直至大稍稍平息,昭武众军寻来,想带我回营,那个人一言不发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而后把我带到江州军的地盘,那时候我才知,他叫陆眷卿,掌江州军大营,是镇国大将军。”

    裴珩提起陆眷卿,似乎就有难以描摹的复杂心绪,他顿了顿,胥锦的手臂在他腰上:“他待你如何?”

    裴珩思索片刻,:“为师为父,倾相授,我所成就,半数承恩于他。”

    “先帝如我同胞兄,继位后立即亲自来找我,陆眷卿依旧拒绝。我在江州军大营又留一年,跟他学军战舰统领的诸多事宜,海战战术及演练对我无所保留。

    “一年后,陆眷卿带我回朝,我以为从此尘埃落定,只需全心全意为先帝重整江山。

    “但先帝正在收拾宦党兰台案的烂摊,朝又起一场‘崇宁之’,我还未承袭昭武军权就被牵连其。这次陆眷卿……背叛,或者说放弃了我,没有给我任何解释。我在他前被施重刑,血模糊,他没有开说一句话。”

    裴珩停顿了很久,老王爷之死是最大的遗憾,陆眷卿弥补了这分伤痛,又在云开月明之际给他重创,让一个终于从渊爬上来的人再次坠落悬崖,把旧伤疤撕开,反复在血模糊的伤上又剜一刀。

    创伤渗透到本能,裴珩本能地从此把往事封闭,但痛苦没有因此消失,而是无声发酵,每掀开一角,就狠狠地让他摔回过去,让他在烧之一遍遍明白,自己永远是无能为力的少年,在那年北疆的风雪找不到路。

    胥锦翻放他躺好,垂眸注视着裴珩:“如今四境安定,有你半数功劳,你是你父亲的承袭,他没能完的事,你帮他到了……承胤,不论什么份,你都比你想象的更好。”

    他的手垫在裴珩后背,以包容的姿态环护着他,邃如潭的睛清晰地映着裴珩,映着他过去的所有颠沛离。

    裴珩抬手碰了碰胥锦角,随着帐幔轻烛的低声回诉,这房间如一片隔绝世外的炉,他在此心安定。

    就在方才,往事一幕幕揭开的时候,惶惑被驱离,他终于从渊的另一,迈到这一,从十几年前的漫天风雪走到,在漆黑空旷的荒野上,找到了一盏灯。

    他走到这盏灯前,守灯的人,是前的胥锦。

    也就在这一刻,他终于告别了父亲,告别陆眷卿,告别所有死去的、活着的、思念的英魂。

    他终于释怀。

    裴珩望着他,一泓弯泉的,神采斐然:“你夸起人来,当真动听得很。”

    胥锦埋在他肩上笑:“想听我可以天天夸你。后来呢?你就留在朝建功立业?”

    “崇宁之后,先帝任我为昭武军最统帅,袭封爵,随他征战西域、北疆,再南与燕云军会和,收复原失地,四方平。我和陆眷卿从此再没见过,他坐镇京畿兼祧相国之位,我戍守北疆,守着陛的江山,我回京时,他往往已返回江州军。”

    裴珩的还未尽退,他说得累了,心再没有忧虑,便渐渐在胥锦边睡着。

    胥锦凝视他轻阖的,窄的鼻梁,他一了解裴珩在凡世的过去,明白为何如今的裴珩与回忆里云府海境的上神不同,也更清晰地看到裴珩上始终未变的分,他的洒脱恣意,他的担当。

    夜前,白鹤和龙章终于放不心,你推我一,我搡你一,小心翼翼在房门外敲了敲。

    胥锦门,难得温柔地在两人脑袋上:“他没事,明天就活蹦了。”

    白鹤舒一气,把一只小木盒给胥锦,转拉着龙章跑了。

    胥锦打开,见是白鹤凝的一枚还灵符,方想起离上次找回记忆片段已经隔了半月。

    他将还灵符纳心脉,思索如今一切与从前究竟有什么联系。

    神回、投凡胎,通常是为历劫,但裴洹边有太多扰,从莱州鎏金案的众妖阻挠,到京城外的气、自己丢失的玄铁原迦修戟,似乎有力量在暗觊觎着什么,无形纷纷向他们靠近。

    是冲着命,还是冲着妖主和灜西府战神的权柄?胥锦觉得自己疑虑过,又觉得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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