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无日不春风 - 分卷阅读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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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就该是樵夫。越季叫了半天们,没人应。

    扶着的人她太多,无知无觉的全副重量压来,越来越沉。她本就不是什么拘泥之人,脆推了柴扉去。院都没有人,可屋净,也整洁,不像是废弃的。大概是这一家人大半夜听到外面打斗得激烈,吓得逃去避难了吧。

    越季半扶半拖地把北极星到床上,大概查了,外衣没有破损,也就是并无外伤,嘴角有血迹,应该是受了伤。她回想着找到他的地方,到都是血,绝不单只是一个人的,一定是对方也被他伤了。可附近并没有其他尸。从那你死我活的打法来看,若是对方尚有逃命之力,为什么又留他的活……越季忙甩甩,想什么呢?她希望六哥死个彻底?

    最犯愁的是接来该怎么办,他伤得不轻,自己又不知该如何理,应该尽快送他回城。可她不甘心,她不想把亲人送回到虎龙潭。他为什么一直在祝斗南边,一定是有苦衷。至于为什么不跟家人相认……她绕过‘对当年之事仍无法释怀’这个念信,也一定是有苦衷。

    床上的北极星动了动。

    越季赶凑过去,一张,忙又把那个‘六哥’给吞了回去。就算他当真是越孚,如果不想认她,不如就先这么糊涂着。

    “你觉着怎么样?要我送你回钟离王那里么?”

    越季暗舒了气,他动作随轻微,可她确认那是摇

    “可是你的伤……”

    “无碍……”他气息不继,顿了一,“只要……过了……今日……”

    “快别说话了,你赶歇着吧!”

    “有我在呢……”想了想,她又轻声补上一句,伸手。

    北极星到自己冷的手一被包裹了温,只觉大为不妥,一刻,却又陷了昏沉,好像回到儿时,偌大的山林里只有他一个人,寂寞到捉起一只路过的小松鼠。小动们似乎从来都不会惧怕他。乎乎的小肚蹭过手心手背。这扎扎、又警惕又狡黠的小东西,一旦向你坦最柔的地方,那,一直酥到心里……

    待到他重新睁开,手先一动,好像在寻找什么,直到觉如旧,心才踏实了,立即又一凛,怎么可以!忙得手,却被攥住了。

    越季笑得像在献宝:“我没偷懒哦,一直握着的。”

    手上意渐消,脸上寒意渐起,是从面上传来的。看她的神,他相信,她的确没有动过面

    香扑鼻,静来听,还有突突突砂锅盖动的轻响。

    “呀——”她吐吐尖一耸肩,“馅了。”

    一直握着他手没离开,那灶上的火朝天难是田螺姑娘所为?

    越季从小喜睡觉的时候攥着东西,最小时是爷爷的手指,大一了换六哥的手。经常醒来的第一句就是:“松开过没有?”

    六哥总是一脸严肃地摇:“没有没有!”

    其实想想怎么可能?其他不,茅房总是要去的。

    ……

    一定是哪里了错,北极星想。可他不想究。黄昏的烟火气将禁的孤魂召回了人间。血凡胎,会贪恋,会自欺。一个月,只有这一天,他不能、也……不想不把自己当成个人。

    越季却忽然松开手:“药好了,我盛来给你喝。吃了药好吃饭——还是先吃饭后吃药来着?”

    也不知这碗黑乎乎的东西能不能喝死人……

    “怎么不喝啊?”

    北极星:“……”

    不摘面怎么喝?你不走我怎么摘面

    “是不是怕苦?”越季也不知从哪儿来一把糖,“要么?”

    这样伎俩对付六岁以上的孩童都显太蠢,何况是对大人。可大凡觉得什么蠢,是因为司空见惯、不胜其烦。有的人,却没机会去见,也没机会去烦。他们从小颠沛离,没有生小病的福气。然后不知不觉的从某一天开始,所有人理所应当地觉得你就该,就该血不泪、饮鸩不皱眉。

    的确,北极星很,可是对着那把绿绿的糖,仍然抬起手。

    “诶——”越季一将手缩回背后。

    这更蠢的举动蠢得她自己都一阵发麻。可是还能怎么办呐?他们之间隔着十年的大河,她能抛的,只有这条脆弱不堪的陈年旧缆,拖住渐行渐远的彼此,小心翼翼。

    “想要的话,老规矩,我问、你答。一个问题一块糖。”

    似是犹豫了,北极星

    “你是怎么伤的?”

    “截杀。”

    “谁主使?”见他未答,她心一动,“祝斗南?”

    “……是。”

    果然。越季以一个过来人的心境轻而易举地推测,又是一个窥测到某不可告人秘密而招致的横祸。可既然是祝斗南,他派的杀手,又怎么会不赶杀绝?

    “你的功夫不是很么?什么人把你伤得这么重?”

    “一个鞑靼将领,报冤……”

    “好怪的名字。是有仇报仇,有冤枉报冤的‘报冤’,还是抱怨?”

    “是豹的豹,鸢鸟的鸢。此人一刺青,有如豹,得此诨名,是十二神鹰之一。由他率领着原杀手‘北斗星’,在此伏击。”

    “北斗星?同北极星有什么差别?”

    “北斗星,有七颗。北极星,只有一颗。”

    难怪,七八个人对一个人,才伤得这么重。不知为何,越季总觉得他的话有一丝丝落寞,连忙顺推舟:“还是北斗星好对吧?吵也好打也好,总是闹闹的,就像我们七兄妹。”

    这似乎不是一个正式的问题,非答不可,北极星没有说话。越季自己嘟囔了句:“四哥最讨厌了,不是天璇就是天玑,反正都是勺底……”

    想到四哥,不由得便想到为什么从小他便看自己不顺,越季心一落,小心地问:

    “你,小时候,有没有受过严重的伤?”

    “有。”

    “被亲人所伤?”

    “是。”

    “你……怨恨她么?”

    “不。”

    “一、一都不在意?”

    他一次比一次答得慢,这一次,彻底没有说话。

    她也不再追问。

    这一问是多么多余,又有谁会真的一都不在意?

    人生太苦,她把满把糖都推了过去,低声:“都给你。”

    北极星看了一天:“什么时辰了?”

    天已经开始黑了,该是戌时了。

    “寅时六刻。”

    北极星猛地撑坐而起。现在不是十五的戌时,而是十六的寅时?天不是要黑了,而是快亮了?

    竟昏睡了这么久。

    他暗暗运气,丹田充沛激蓄势。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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