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花无日不春风 - 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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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毂不觉动容,所谓自古帝王不认错,如今这番悔过,可见是到了椎心泣血、万般无奈的境地。

    凛然正被痛所替,越毂:“陛……”

    “无需多言。”建业帝疲倦,“传朕旨意,崇忠王祝寰灏狼野心,勾结鞑靼,犯上谋逆,褫夺封号,回京待罪。另,封三皇祝尧禅为尚孝王,赐符节,使鞑靼,以德睦邻,平战熄争。”

    亲王之,以崇忠、尚孝、揆文、奋武四王为尊,袍冠也更为考究,没有适合祝尧禅的,仓促间只得用刚从崇忠王上剥来的勉应付。

    城门落。九章衮冕、四彩大绶的祝尧禅手持节杖,昂首阔步踏过护城河。天未光,前路茫茫,十四岁的少年心,却是一条可追比苏武、张骞的康庄大路。他信,要不了多久,他的父兄就会发兵北,痛击鞑虏,迎他踏上凯旋归途。显母荣,到时候,他的娘,凤冠霞帔地端坐在迎接的华辇上,接受着万方赞誉,千古称颂。

    的,那一定是翻涌的豪,祝尧禅直往前看,绝不回

    少年成,祝寰灏的衮服穿在上还是太太大了,一不小心,鞋踩在大绶上,他绊了一跤。

    跌得很重,很疼。一个人,无论什么年纪,什么份,什么境遇,摔了,疼了,心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娘。

    “娘……”

    他的娘还在,还在烛台屈指计程,盘算他该走到哪里,何日是归期。可他却越走越远了。

    突然之间,他泪满面,那不是因为豪,也不是因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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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炉瑞脑,铜壶更漏,一如既往。

    方皇后耳边听到一阵低低的啼泣,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再醒的时候,那阵泣声清晰起来,是祝尧龄跪在床边,见她张开,接过一旁吴淑琴手的碗匙,膝行着爬到床边,:“母后,母后,您用一些吧,您已经两天没有了。”

    “娘娘,您好歹一些吧。”女们一起劝,“您一餐不,殿也不肯,您就当可怜殿一片孝心。”

    方皇后无力地落,发的嘴动了动,却又咬,外面太监:“皇上驾到!”

    祝尧龄拭了拭泪,撑起,微微一晃,吴淑琴忙上前扶稳了,一迎驾去了。

    不知他父说了些什么,不多时,建业帝一人来。扶住方皇后不让她起,建业帝坐在床边:“鞑靼言而无信,赎金已经尽付,可他们仍诸般推脱,不肯放回三郎。为了筹措赎金,国库已然空虚,文官们纷纷上奏不宜动兵,阁的票拟,也是此意……”

    方皇后忍不住打断:“皇上的意思呢?”

    “三郎是你我心,朕何忍他为南冠楚囚?只是鞑靼乃是游牧之族,九边绵亘万里,他们的骑兵行踪不定,就算此时发兵讨伐,也未必能找到三郎。况且,冬了,军难抵北酷寒。朕的意思,等来年开,厉兵秣,一举北征。”

    方皇后的心稍安。

    建业帝亲自端起碗来,叹一声:“大郎近来日夜侍奉,你这又是何必,这么耗去,你的,大郎的……唉!”

    “大郎又是何必?”方皇后摇了摇,“‘季布无二诺,侯嬴重一言’。妾不要他日夜服侍,妾只要他一句话:痛击鞑虏,雪耻扬威,迎三郎还朝。为什么,他就是不敢承诺?”

    冬,建业帝却病倒了,转至来,仍缠绵不治,之后,更是一日千里地衰颓去。原来的北征大计只能搁置。秋日,重臣联名上书,立储之事不宜拖延。

    建业二十二年,。建业帝已是病沉重不能理政,太祝尧龄监国。趁着尚能执笔,建业帝展开祥云瑞鹤的绢面,在诏书上写两个大字:“北狩。”然后,虚弱地握住守在塌边的方皇后一手:“朕只怕是……不成了。”

    在后妃们的低泣,建业帝说:“大郎不敢的承诺,朕给你。北狩,一指宋时靖康之耻,二指王师北伐,此旨兼而有之。他日大郎继位,如不能励志复仇,北击鞑虏,迎回三郎,你可执此旨耳提面命。另外,小妹也到了阁的年纪,朕留意许久,觉得尚之与她十分般,方家和严家门当对,就结成秦晋吧。”

    建业帝的小妹是方皇后的同胞幺妹,尚之是刚刚承袭荆门公的严崇,这个时候让掌重兵的方、严两家联姻,无异又为日后北征打一块重基。这份苦心,方皇后如何不明?反握住建业帝的手,眶再一次了。

    建业帝已经很倦了,仍是说完了最后一句:“从今往后,孙一辈取名,皆以‘北’为字,以示惕厉,永记国耻。”

    是年,建业帝崩,太继位,尊方皇后为太后,立太妃为皇后。

    次年改元承平,岁月如梭,转便是承平二十九年。三十年来偃武修文,一片太平。当今天以仁孝治国,奉行 ‘止戈修睦’、‘休养生息’、‘礼让为国’。未免久战伤民,九边偶有争端,多以重划疆界、赔偿金银休战。

    如今的承平帝正值壮年,如日方,早不复当年羸弱,而年他六岁的吴皇后却已日薄西山。年,吴皇后薨,承平帝大恸,举国大丧,为期一年。

    这一年年底,鞑靼军不顾国丧休战的古例,反倒趁机偷袭张掖边关,亏得驻守甘肃镇的平羌将军、总兵官越孠临危不,带兵给与迎痛击,大败敌军,斩获俘虏匹无数,更俘获了敌军主帅、鞑靼可汗察纳的次古鲁哥。这一战,是近三十年来少有的大捷。

    鞑靼派使送来一柄金如意、一个蓝田玉枕,希望换回王古鲁哥。这两件是南宋时朝廷向金国的纳贡,后来元灭金,又被鞑靼所得。如今几经辗转终于回归故土。一时间朝臣大肆褒扬:我朝国富兵,更胜唐、宋。承平帝听得兴,思及太后浅眠,将此玉枕和如意一并奉上。

    众妃嫔们聚在寿康,七嘴八地称赞天军所向披靡,天至孝至仁。

    太后在众目睽睽持起金如意,看向玉枕。

    金玉满堂,好兆

    忽然一声脆响。金如意猛地砸在玉枕之上。

    事发突然,众人呆若木地任由如意雨般接连不断地砸去。金,几便折了,玉枕也成了一片狼藉。

    金折玉碎。

    “三十年来,我们赔给鞑多少土地、金银、茶玉、女人?如今一柄金一块石就想换回他们的王?”太后厉声,“我不要金,不要玉,金铸兵碾玉药,送到边关,支援将士,我只要还回我的尚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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