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短如春梦 - 分卷阅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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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是什么?”

    任平生心如涌,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现在不是说的时候。”任平生还是回,“去吧。”

    满渚无声地叹了气,往外走去。

    次日清晨,满渚与任平生白轻装,踏雪南行。来云楼三年,两人的东西却并不多,如今离开,也只带了几件衣裳一些盘缠而已。行到谷,任平生勒回首,白茫茫一片雪,云楼隐没不见。离开霁山之后,云楼算是他们在这世上唯一落脚的地方,尽,彼此之间是互相利用的买卖关系。任平生翻,静立片刻,两手相抵,弯腰对着似乎渺无人烟的山谷行了一礼。

    满渚站在一边,也跟着行了礼。他望着面肃然的任平生,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待两人重又挥鞭向前,后却隐隐约约传来呼喊声。任平生毫无反应,只谷,满渚眉一皱,也加速跟上。奔到山路弯,拐过去便再也看不见这座山谷时,满渚终究是忍不住回了

    只见雪地里远远跑来一明黄的影,呼喊声带着哭腔,在风里一声过一声。那人后还有几个急匆匆赶来的人,正在追她。

    “……你这又是何必呢。”满渚轻声,“我这人,哪里值得。”

    随即脚用力,白吃痛,嘶一声转过了山脊,再也看不见了。

    谷的雪地里,欧盈还在边跑边喊,她看见满渚停,心一喜,转却又睁睁看他飞驰而去,只觉得一颗心都揪成一团,泪扑簌簌直往雪地里砸。

    今早一醒来,就见梳妆案上放着一封信,拆开一看,竟是满渚的告别。她连厚衣裳都来不及披一件,就连忙追来,却还是没能将他留

    “小渚……别走……”欧盈难受至极,脚步一,就摔倒在雪地里,“你别走……”

    他明明看见自己追来了,却连亲自个别都不肯,欧盈越想越委屈,喊声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竟是一句话也说不来。

    追来的几个仆人慌慌张张要拉她起来,却也好像被她的哭声吓住了一般。活泼明艳的云楼大小,几时哭得这样悲惨过?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上前碰她。

    远,杜宇沉默着站在那里,手还搭着欧盈的披风。等欧盈哭了半天,他才叹了气,走上前屏退开人,将浑冰冷的欧盈抱了起来。

    天气一日寒过一日,雪虽然没有再,北风却日夜呼啸得。任平生和满渚的两匹虽然健壮,如此光景之也难于驰骋,因此他们赶路的速度并不快。满渚几次问任平生仇人是谁,任平生却一直没有回答,只说到时候就知了。满渚虽然无奈,却也拿任平生没有办法,实在是猜不透他这次心里又在打算些什么。

    一路上走走停停,越到南边,天气越是和起来,他们的脚程也快了一些,饶是如此,到青城时也已是腊月了。

    青城在南方并不算什么大城,却也比这一路途经过的北方小城镇要闹一些。将近年关,街市上熙熙攘攘,倒是一片乐景象。任平生和满渚牵着,慢慢在街上走,路过了好几家客栈都不见任平生停住。满渚见任平生饶有兴致的样,以为他是好久没有见过平凡人家过年的闹,想要逛一逛,也没问什么。

    结果,任平生竟然走一家商行,一气租了一座院。年底买卖的人少,任平生从前又是个惯于油嘴的,这不大不小但十分舒适的院竟被他灿莲骗得便宜了许多。

    满渚十分诧异,在任平生乐呵呵地去的时候忍不住问:“师哥,咱们要在这儿住吗?为什么租个院?”

    任平生似乎心很好的样,“这不是要过年了么,咱们不住那无趣的客栈,就在这里好好过个年嘛。”

    一听就不是真话。满渚瘪瘪嘴,还想继续问,但转念一想,他和师哥好像都没有正经在一起过过年。以前在霁山,日简单,过年时有家人的都回家了,留来的弟们喝喝酒吃吃,去霁州城里逛一逛,就算过节了。师父要守岁,总是拖着满渚棋打发时间,任平生要么在一边儿呼呼大睡,要么跑去玩儿,两人竟从没单独在一起过。后来到了云楼,那地方虽然人多,可都是些无浮萍一般的人,除了杜宇之外,似乎都没有过年的习惯。欧盈虽然整日缠着杜宇,年关也是要乖乖同杜宇一块去祠堂祭祖七日的,满渚难得清静,却终归是三年没有过过节。

    师哥从前多闹啊……满渚心里想着,面上也带了笑容,对任平生说:“也好,我们好好地过个年。”

    任平生挑挑眉,也对着满渚一笑。

    师哥,你要过年,我便陪你过年,不你心里在想什么。

    也不,这第一个两个人过的年,会不会是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年。

    满渚狠狠攥了攥自己的手心,收拾了一绪,开始收拾起屋来。

    ☆、第十一章:相逢犹惊是梦

    接连好几日,任平生都跟浑打了血一般,拉着满渚满城转悠,见到什么好玩的东西都往住里搬,他们的小院不多时就满了各年货、,门窗上还有模有样地贴上了联。任平生兴致,说要乡随俗,一应节庆用品一个不落。满渚都不知他到底是来报仇的还是来游玩的了,那兴总是让满渚产生一时光倒退回到三年前的错觉。

    疑惑归疑惑,满渚当然还是得陪着任平生一块儿疯。这一日,任平生瞧见隔人家贴了红艳艳的窗,便一定要去买。满渚摇摇,只好跟上。

    这时节,青城街上最多的就是卖窗对联一类玩意儿的,无奈任平生转了半天,不是嫌弃样太俗气,就是说人家手工不细致,大半条街走来,竟没一个得了他的。满渚抱着任平生一路“顺手”买的各零嘴,跟在他后又想笑又怕那些摊主骂人,憋得难受。

    两人正停在一个卖剪纸的大娘前仔细挑选,却听见后突然有人叫任平生的名字。

    “平生!平生!任平生!”那人听起来十分激动,任平生回一看,一个人大的汉正急匆匆地跑过来,横冲直撞地差掀翻了好几个路人。

    “这是……”满渚眯了眯,仔细一瞧,“李大哥?!”

    顷刻间,李忘贫已经奋力拨开人群,冲到了他们俩跟前。许是太激动,李忘贫都忘了自己上有功夫这件事,一路靠蛮力在人群里挤过来,气息都得有些了。

    “李忘贫?”任平生也惊到了。

    “是我!”李忘贫大喝一声,卖剪纸的大娘被他的嗓门儿吓得一抖。

    李忘贫大笑着,正想拍拍任平生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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