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手里磨墨的动作没停，看着手边收好的书简，说
：“天天研究瑞楚怎么打仗，可瑞楚也是个人，他不打仗的时候，喜
什么，讨厌吃什么，是不是风趣，跟朋友在一起会谈些什么，却没人会记
来，也没有别的人会关心，想来只有认识他的人才知。”
江荀衍听了他的话，似乎回忆着这位老友，脸上带了些笑意，伸手拍拍期思扶着墨砚的手，让他坐在自己
边，说：“的确，这些是寻常兵书里不会写的，如今史书恐怕也不会写了……
“他嘛，与肃帝其实有些像，风趣，不拘小节。从前我们认识的时候年纪都小，他其实有些幼稚，时常开些无聊的玩笑，惹得大伙儿一起揍他……
“瑞楚他是个专
的人，认准了他的夫人，就再也不看别的女孩
，其实也是对儿女
不甚在意，一辈开的窦都用在一个人上了。”
期思笑着说：“那岂不是惹得许多女孩伤心？”
江荀衍笑笑：“不会，女孩看了他英俊威武的样会心动，但与他说过十句话，就会被他无聊得退却了。”
期思不由忍俊不禁：“那也是一项本事。”
江荀衍又想了想：“但是他练剑的时候、谈起兵法的时候，却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让人觉得沙场之上的一切尽在他一盘棋里——可惜那些女孩见不到他这个样，否则才会倾心又伤心。”
期思努力想象着瑞楚英俊
大的模样，想象他手执昆吾剑，对着行军图和
将台万千军士布阵筹谋的模样，。
又想象着母亲在他边，两人一同在桃
翻飞的芳华寺
持着如
剑对招的模样，英雄
人，红颜不老，仿佛错过的年华岁月一一倒
。
他觉得或许是父亲和母亲都太过完，连他们的相
也是如此好，命运才会以这
曲折的方式留给他们无尽遗憾。
“先生觉得瑞楚的罪名是真的吗？”期思问。
江荀衍摇摇
：“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想不是真的。”
期思有些好奇：“先生为什么这么肯定？”
江荀衍：“那些罪状我也看过，证据上有什么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
“目的？”期思不大理解。
江荀衍：“没错，目的——瑞楚可以为一些目的而不择手段地敛财，但唯独不会为了私利而这样，看那些证据和罪状，只能说是不了解他的人或是太了解他的人
造的。”
期思明白他的意思，神十分动容：“先生为什么这么信任他？人也是会变的，会不会他这么多年过去，就是变得财了呢？”
江荀衍摇摇：“就像
不会用吃
代替吃草一样，每个人再怎么变化，都有不会变的
分。”
期思追问：“先生觉得我不会变的是什么？陛呢？先生你呢？”
江荀衍笑笑：“你嘛，你就是心
，对亲近的人总会心。陛呢，我是不敢妄议的。至于我自己，人是看不清自己的，只缘在此山
。”
期思笑笑：“先生不会变的是以苍生天为己任，还有害怕
婚、害怕被拜年。”
江荀衍听了，手指在期思额敲了敲：“那就等十年后再看看，看你说的准不准。”
“那瑞楚有什么缺吗？”期思又想起来父亲。
江荀衍想了想，笑：“瑞楚自然也有缺，我记得他很是挑
，不过参军行伍时条件艰苦，他会忍着，一旦回到城里家里，吃东西就臭
病很多，他爹总骂他挨过饿的人还这么挑……他脾气有时候不好，但一到军营里，据说就什么臭病都收起来了，说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仗着
耍横……不过这都是年少时候的事了，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们都不过十几岁。”
期思想，十几岁，那还是个少年，这些都不算缺，不知父亲成年后会不会变得很多，如果他认识了十几岁的瑞楚，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江荀衍看他一脸遐想的样，笑着伸手拍拍他：“故事听够了？我的折还没写，要不要你来帮我写？明天陛指不定就说‘我看虞珂也不错，江荀衍，你也后继有人了，就告老还乡吧，让虞珂来当当左丞相，省得天天就这几张脸，看都看烦了’……”
期思想象了一，确实是肃帝的语气，笑得肚疼。缓过劲儿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坐回去给江荀衍磨墨，安安静静陪他写折。
灯火光芒
黄，照得书阁里静谧又温馨，期思听着江荀衍笔沙沙的声音，手里墨砚的气味芬芳，夜风送来屋外四月的期讯，他一遍遍回味着想象的父母，家的模样似乎完整起来。
这夜，他梦里是江南的四月，山岚雾霭间，渡舟，桃源，芳菲缭绕，风光正好。
第50章 有求
次日期思照常早早醒来练剑，收拾过后，神清气
地在屋里坐着，
末夏初的风最为舒适，他看看院的大银杏，想起来旧居里的梅。
执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许多人的名字写来，圈掉又划掉，他知的还是太少。
纸上最后留两个人的名字，裴南贤和独吉鹘补。
独吉鹘补
恨着瑞楚，以至于瑞楚死后，他还要追着晋国皇室不放，如果大凉真的与瑞楚之死和瑞楚案有关，独吉鹘补很可能牵涉其。
而裴南贤，一方面与独吉鹘补有着可疑的来往，另一方面裴家又与当年虞珂母亲的死有关，或许也是一个着手，但裴家整
而言没什么实在的把柄，不宜贸然招惹。
思来想去，还是从大凉
手更稳妥，期思将纸烧了，觉得这突如其来的
大挑战自己还不太适应，索
去找江烜吃早饭，暂且把这事放。
江烜慵懒地坐在廊栏凳上晒太
，见期思
了院，招招手：“怎么过来了？”
期思笑笑，趴在他旁边的栏上答：“来蹭早饭，给不给蹭？”
江烜手一挥：“小师弟发话了，必须吃顿好的，走！”
期思见他阵仗
大，笑笑说：“不用太隆重，相府的饭就行啦。”
江烜却不应：“那不行，看你天天习武读书多辛苦，哥哥带你吃好的。”
期思便被江烜拖着去了玉带楼。
站在玉带楼大门前，门
上牌匾书着“玉带锦衣翩，人间百味炼”，依旧是厅厅外富丽堂皇，的客络绎不绝。
期思不胜
慨，当年自己第一次在昌煜门
逛就遇上了孔玉和李宣
他们，可谓不打不相识，后来竟然一直也没再来过。
江烜拉着他了玉带楼，伙计招待
不减当年：“江公，今日几楼？几位？”
期思却先开
了：“就一楼吧。”
江烜看看他，奇：“呦，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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