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
改
海，康熙亲自赐名为御坝。第四封信里的陈演小心翼翼问着，在家里一个人可会孤单？夜里听着动静是不是会害怕？他写了信给王大叔，让婶
常接着家去住住，若是王天旺方便，让他们夫妻就住到陈家来。
第五封信里的陈演忽地大惊小怪着，只说多亏
的是河，没有去
民政的主官，清河县里又有盐场、又有漕帮坛
，又有漕司主事，一堆扯烂帐的事儿，斗得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的，直让他看得目瞪呆。第六封信里的陈演已然见怪不怪了，不关他的事，随他们闹去，他只把
家堰和御坝看住了。
第七封信里的陈演，在算着日，齐粟娘的孝期已经过了快一年了……
第十五章 王家村的王宋氏
“妹，妹！”离着陈家还有十几步，王天旺的婆娘宋氏便风风火火嚷了起来,“前儿你对我说的那些个话，我都替你回了娘家二大爹啦！”她不过二十来岁小媳妇，生得小小巧巧，肤
白腻，
上挽着渔婆髻，包着一块簇新朱红茧绸帕，颇有风致。她前年生了个儿，在逃灾路上没了，前几日说是又怀上了，一脸的喜气，走路虎虎生风，嗓门了八度。
齐粟娘连忙迎了
来，接着宋氏，苦笑：“天旺嫂，你小心些，多大回事呢，何必这般着急。”
宋氏微微红了脸，摸了摸上的红绸帕，嘴里叽喳：“怕什么，有你送的红绸挡邪气呢。”低看了看仍是平坦的肚，慢
了脚步。
齐粟娘将她请到堂屋八仙桌边坐，折了几
棉杆加在堂屋火炕里，从火炕上取吊锡壶，冲了一碗
的麦壳茶，递了过去。她正要开，宋氏便抢着：“妹，我和二大爹说了，让狗儿安分
田，等设了村学，把狗儿他们送去学几个字，若是学来，怕不比去演官儿那小厮
？”
齐粟娘听得她一字不改传过去，笑了来，自个儿也倒了杯麦壳茶，“宋二爹都上六十了，跟前只有小狗儿一个孙，家里也有五十亩地，全指着狗儿，何必把他送清河去。”
宋氏摇：“小狗儿才不过十来岁，爹娘都在灾里没了。二大爹是俺娘家族老，平日里难免没得罪人。万一去了，小狗儿那几个隔房堂叔堂伯总是有些想的，那五十亩地未必保得住。”她捧起碗，慢慢踢了一
茶，笑：“我对他说，有什么好怕的？粟娘在呢，到时候她要说句话，我那几个叔伯敢放半个
？他齐虎婶娘家虽是遭了难，好歹也是俺宋家嫁去的。”
齐粟娘想起义母齐大娘，心
一酸，勉笑：“哪里又是我？大伙儿不过是敬着陈大哥。”
宋氏又
，又摇：“虽说是男人家支撑门
，演官儿也是咱五村四姓里唯一的官家，大伙儿都敬着，俺说这话儿却不单看着他。当初他了秀才，有了功名，还要去举人，咱几族里的人事儿何尝没指望过他？传老爷、宋二爹、天旺他大伯、贵大伯都来探过。陈大娘说得明白，演官儿是个死心
的，对这些人事儿不上心，靠不上。大伙儿也就灰了心。到底他们家虽是姓陈，也是外迁来的。不过是差役
得太没王法时，来你们村里躲躲，那些个
没良心的税狗也要留条退路，不敢闹到演官儿门前来。”
齐粟娘突然想起，当初陈娘和她说过，王天旺来躲差役的事儿，方知是因着陈演
上有功名的原故。想到此
，她不由替齐氏父母的亲齐担忧，陈家分明能庇护一二的事，齐却离家而去，这样的
，不知在外要吃多少苦……
宋氏看了看齐粟娘，轻声：“他大伯和天旺说过，当初……当初你和演官儿订了亲，你爹娘都喜得不行，只说演官儿靠不上，演官媳妇却是能指望的。天旺他大伯开先还不信，后来逃灾的路上，你爹没了，大伙儿看你行事，才明白你爹娘果然说得没错。”
齐粟娘一愣，方要说话，宋氏嘻嘻笑：“我家那几个堂叔伯，哪一个不怕你那不要命的狠劲儿？别说他们，四姓里想把弟送到演官那边的还少么？一听你说这话，都不敢吭气了。那些想把田地记到演官儿名上，免租免役的更是不要说了。”
齐粟娘哭笑不得：“逃灾路上那些个事哪里又是能提的？都不是正。”不
多谈，转开：“过几日便是冬至节了，等得明年忙了农活，重
节上我就去城里请位好先生到咱四村里来，在陈村村坡上观音庵里开个村学。束修陈大哥，各家各平日里有些多打的新鲜瓜菜，请先生尝个鲜便是了。”
宋氏喜望外，一把拉着齐粟娘的手：“妹，这事儿若是成了，咱四姓上哪一个不
着演官儿的好？自打邮城里知州老爷，宝应、兴化两县的县老爷遣人来你们家拜了，那些收税、差役的对着咱几家客气了多少？若是再多几个官家，咱四姓还怕谁欺负？”说着说着，泪
儿便冒了来，哽咽：“若是我肚里的孩儿是个男娃，我也能有个盼儿了。”
齐粟娘连忙安
，柔声：“我也明白大伙儿的心思，投充到陈大哥那儿
仆，也就是求个有人庇护，过上好日。只是陈大哥是个实在人，便是送过去了怕也是要受穷。你放心，村学这事儿一定成的，陈大哥心里明白得很，只是一双手忙不过来罢了，将来难说还要大伙儿帮衬的时候。”
宋氏回家自然把这些话儿传了去，四姓大喜，族老们多是让婆娘们来走动一二，到了冬至节上，更是闹。
“大冬似大年，家家吃汤圆，先生不放学，学生不把钱。”
齐粟娘在堂屋里给四姓婆娘们上茶送心，忙得团团转，外院里玩的孩童们笑嘻嘻地唱着，见得糕上桌，转一窝蜂冲了
来，扑到桌边，直抓那些梅豆、片糕、酥糖等心，一边吃一边
糊叫：“大虫姨娘，学堂是什么东西？先生是什么东西？”
满堂屋婆娘顿时哄堂大笑，便有娘的骂：“小狗
儿，外玩你的去，
叫什么？以后记得，先叫齐姨娘，往后要叫陈姨娘。”
齐粟娘笑得不行，赶着端了小汤圆和南瓜汤，叫玩疯了的孩童们趁吃了。但他们哪里肯吃，里只盯着桌上的城里心，手上抓着，嘴里嚼着，还嚷着：“大虫姨娘，过年时，俺还要上你家来吃。”
齐粟娘笑着：“过年，你姨娘自然要去你家拜上，你还怕没吃的？”众人俱是
笑，堂屋里火炕上的火烧得越发闹起来。
天越发冷了，农活都停住。王天旺用歪木烂材给齐粟娘烧好了两大篓过冬用的木炭，将陈家屋
、院篱重整重扎后，留在家陪伴有
的宋氏，来得也少了。齐粟娘闹耍玩了几个月，也想清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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