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胥面前还摆着他自己的课业。
崔季明咧嘴笑了：“怎么，心疼我。你要是真心疼我，不如帮我抄两遍。”
殷胥皱眉：“这就是你说的想读书？弘文馆的课业也不学？”
崔季明笑着用笔尖去戳砚台：“弘文馆的东西有什么好学的，我抄学记，还能学到什么？教人
老师的东西而已。”
殷胥看她又要
动，将镇纸狠狠拍在她面前的宣纸上：“永远别瞧不起知识！你既然决定要好好读书，就不要挑挑拣拣！”
崔季明伸手去扒拉殷胥的卷轴
面，一册薄薄又陈旧的折页本，看着好像都要有几十年历史了，颇为好奇：“这是什么，我上次看你从藏书阁拿
来的！给我看看呗。”
殷胥的戒尺打在了她手背上：“好好抄你的！”
崔季明没想到他这么严肃，嬉
笑脸只好歇了半分：“啧，你真无趣。九妹九妹，我好好抄，你来跟我聊聊天呗~上次我忽然断片了，你再跟我说说嘛。”
殷胥：“你有与我聊前世的心思，不如想一想贺
庆元一事，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崔季明
也不抬：“有解决办法也未必是我能决定的。前世阿公是因为什么死的？”
殷胥
：“他死于战场。只是如今局势变得很多，突厥围攻三州一线都是几年后才该有的事
。”
崔季明蹙眉：“若说是蝴蝶效应，也就是你一个人重生，怎么会连西北都……难是……昭王？”
他这是一次在她看不见后，从她
听得言玉。殷胥心也说不上是痛恨或是心疼，半晌：“或许。前世他在突厥成名，都是我二十岁以后的事了。”
崔季明面上显
几分茫然：“是因为什么，他才早早反叛。更何况，我想不明白，我不觉得外公会是因为什么承诺就保他的命的人。而且若真是为了承诺，也不会早些年对他死活不问啊。”
殷胥也没有想到她会跟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思忖：“或许是他手少了筹码，不得不先去突厥。他是如何跟突厥联系上的，你可有想法么？”
崔季明摇了摇，苦笑：“若我真是能发现蹊跷，或许真能狠心，一刀杀了他。”
殷胥想起前世她在战场上的那份拼命，是不是也知对手是陪自己
大的人。
崔季明忽地想起了什么，殷胥看向她，她心犹豫了一说：“我七八岁的时候，我阿娘了船难，你知这件事么？我是自己走回来的。”
殷胥在前世的后几年听她说起过这件事，
：“嗯。”
崔季明眉
皱起：“其实那时候，阿耶派人在附近找过我，除了崔家人以外，还有一帮人自称是崔家人也在找过我。他们说是找我，却也问过言玉是不是在我
边，我那时候一破烂衣服，跟个
民似的，谁也没认来我。”
殷胥一惊。
崔季明：“我那时候还不是很明白，以为他们是崔家本宅的亲戚或者是阿耶的朋友，但却发现他们四
盘问民，也如草芥般杀人，当时便有些觉得不对劲。我只是打算再混在民几天，再去找他们，就听到他们说，如果找到了我就能找到言玉。而那时候，言玉从祖父边不知名的老宅调来，到我边也不过半年左右。”
崔季明没有说，她如今想来，船难发生之后附近立刻有人在找言玉，或许船难跟言玉也有关系，那岂不是阿娘的死也跟……
殷胥皱眉：“那时候谁会知他活着的消息？”
崔季明摇：“我不知。在那之后我便担惊受怕，觉得他们也会想杀我，谁也不敢相信，等我两个月后回到家，言玉已经回去了。说是有人在游捞到了他。我将有人在找我和言玉一事告诉阿耶，阿耶却只是表示他知了，也没有告诉我是谁。或许是那时候觉得我太小了，不肯说吧。”
殷胥沉思：“会不会有可能，那时候那批人，已经找到了言玉。是他们将言玉送回了崔家？会不会他受人指使，潜伏在了崔家。”
崔季明垂
：“本来我也这样想。但阿耶是警惕
很
的那
人，他知了有别人还在找言玉，若真是提防，怎么可能还将言玉留在崔家，甚至在我边。”
殷胥心却想的是。会不会找言玉的那批人，崔式其实是认识的。
以殷胥对崔式的了解，他不认为崔式会是养虎为患的那人，他一张笑面，朝堂上也没什么重要官职，但殷邛似乎很信任他，崔式似乎也八面玲珑。
他肯将言玉带在边，总要有个理由。
言玉在南方如果是养在崔家，那他是如何联系上龙众的南千的。据陆双所言，南千发展的似乎已成规模，他真的是瞒着崔家培养的南千么？
殷胥并不怀疑崔季明，但他怕的是崔季明也不知崔家那几位辈的
浅。
看殷胥没有回答，崔季明问：“这事我琢磨了很久也没琢磨来，甚至后来跟言玉熟了以后也问过他，他却说并不知有人在找他。往事不是那么容易想明白的，我只想问，你有没有能保住阿公命的办法。”
殷胥
回心神来，：“也未必没有。只是那位如今在突厥，毕竟他也曾几次
过凉州大营，谋杀太
这件事，未必跟他没关系。若这个局是他立的，那倒棘手了。”
崔季明睛亮了亮：“棘手也是有办法！”
殷胥：“我这里得了些消息，说是颉利可汗
已经不大好了，
后几次昏迷，如今半边
痪，几乎是卧床不起了。颉利可汗有几位皇，各有权势，突厥不像大邺，腥风血雨也会表面和气，他们争起皇位来
本不会掩饰野心。”
“比如说年纪最小却这几年风正劲的贺逻鹘，许多年跟突厥牙帐的权臣关系都极为亲密的皇夷咄，还有兵权在握却委信西域诸胡商人、疏远突厥贵族的伺犴。还有许许多多想捡漏的皇，颉利可汗病重，几位都已经开始撕破脸。对他们而言，贺庆元囚禁安，或许是个能逆转战局的机会，他们很可能会冲动的大肆兵西北。对贺庆元来说，突厥兵西北，就是他最大的转机。”
崔季明一脸震惊。
殷胥：“怎么了么？”
崔季明：“……我以为我对突厥人算是了解了，但你居然能对牙帐的几位皇如数家珍，你真的从来没离开过安么？”
殷胥抿了抿
：“人不能离开安，却不能只放在
掌大的地方。”
崔季明：“你真是，重活一世怎么差距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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