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华 - 分卷阅读670

    爷这次竟抬看了他一，和缓地：“回来了？”

    蒋钧颇为诧异，气不自觉地也缓和了来：“儿听甘草说，父亲不适……”

    “是快死了。”蒋老太爷淡淡地，将案整理好的一迭册给甘松，“把这些送到二房去。这是我一生所学，也唯有给老三一家，才不算白费了。”

    这话说得蒋钧又有些不自在起来，正想着要不要说什么，就听外有人急切地：“老太爷怎么了？”一掀帘，于氏扶着丫鬟走了来，一见蒋老太爷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先是松了气，随即又恼怒起来：“这些才怎么胡传话，怎么说老太爷——”说老太爷要死了呢？

    “是我让人去传的。”蒋老太爷示意房人全去，又把门关好，才，“我没几天可活了，外那些人，也该散了。”

    蒋钧先是吓了一，等听到后又有些不悦起来：“父亲若是为了这个，其实也不必危言耸听。儿如今不过是为皇上办事——”

    蒋老太爷打断他：“你是不是忘记了，咱们家里也有于氏之人。”

    这句话一说来，于氏的脸顿时惨白，蒋钧也怔住了。说实在的，因为于氏一支离于阁老远些，自从蒋梅华小产之后双方又势如火，以至于他都忘记了，原来他的母亲和妻也姓于呢。

    “但咱们家——”蒋钧窒了片刻，就想要辩解，“皇上也知……”

    蒋老太爷再次摇摇手打断他的话，转向于氏：“到了如今，有些话也该让老大知了。究竟是你来说，还是让我说？”

    “什么？”蒋钧看于氏的脸白得跟纸似的，又有些心疼不满，又有些惶惑起来，“究竟——是什么事？”

    蒋老太爷看着于氏惨白的脸，缓缓地：“就是你母亲害死先贤妃，并嫁祸给你叔父的事。”

    ☆、第264章 大结局（）

    桃华得到蒋老太爷和于氏死讯的时候，正是她从里回到安郡王府的那日。

    来报信的是甘草，穿着一麻衣，哭得睛红红的：“王爷，王妃，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去了……”

    先走的是于氏，而蒋老太爷看过了妻的尸之后，当夜就一睡未起，无疾而终。

    “伯祖母也去了？”桃华吃了一惊，蒋老太爷只预言了自己的过世，可并没有提于氏啊。

    “老太太……”甘草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是在百草斋伺候的小厮，并不能随意于氏的院，但是隐隐约约也听说，老太太并不是如老太爷那般的寿终，倒好像是——自尽的。

    只是，这话他可不敢说。自尽，这可是件大事，家里了这样的人命，说都是应该报官的，然而蒋钧最后只说于氏是久病而亡，决定将父母在同一天殡葬。既然主不提，他这个人的当然不能说。

    而且这事儿，他也不是亲看见的，只是于氏边的大丫鬟雪柳惊惶之漏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但之后他再问，雪柳就本不承认自己说过这话了。而且，银柳和雪柳现在都在灵堂之守灵，等闲本见不着她们，就更无从打听。既然这样，他又怎么跟郡王妃说呢？

    想了想，甘草还是把后的话咽了去：“老太爷生前吩咐过小的，把编写的医书给三老爷送了去，另外还有个医箱是给郡王妃的，一方砚台是给柏少爷的……”说起来，就给三老爷一家这东西，甘草都不好意思说来。

    蒋老太爷这个医箱跟蒋方回的医箱几乎是完全一样的，只不过角上写的字不同，但因为年日久，字迹也很模糊了，就像蒋老太爷这个已经逝去的人一样。

    桃华打开医箱的盖看了看。或许是因为那天在里已经哭过一次，又或者蒋老太爷本人对生死看得太过豁达，这会儿真的听见蒋老太爷的死讯时，她的心里倒是平静的，虽然有隐隐的疼痛，却不会让人难以忍受：“你说伯祖父是睡过去的？”

    于氏的死讯让她惊讶，然而惊讶之后也就不再关心了。对她而言，于氏就像个陌生人，或者还不如陌生人呢。

    “是。”甘草低，“老太爷昨晚好好的，谁知今天早晨就……”

    桃华抹去不知什么时候到脸颊边的泪：“大伯父怎么说？”就算沈数现在不事，也知蒋钧如今风得意，偏在这时候要守孝，恐怕他心里要埋怨蒋老太爷了吧？

    说到这个，甘草也觉得稀奇：“大老爷——伤心异常……”而且好像不仅仅是为了于氏，似乎是真的为了蒋老太爷而伤恸，真是奇怪呢。

    “为了伯祖父？”桃华意识地喃喃了一句。这真是奇怪了，要说蒋钧是为了近在前却不得不暂时放弃的大好前程悲恸，那好像还正常一，“备车，我要去看看伯祖父。”

    伤心异常的不只是蒋钧，还有里的蒋梅华，只不过她悲恸的主要是自己。

    “老爷已经递了丁忧折，大少爷也是……”沉香看着蒋梅华的脸，小心翼翼地，“等老太爷过了七七，全家都打算回南边去……”

    “回南边去？”蒋梅华简直如同五雷轰。父亲兄弟全丁忧也就罢了，还要回南边去，那岂不是把她一个人丢在了京城？今年本来应该选秀，因为太后亡，皇帝将此事取消，但明后年是必定还要选的。就算父亲三年后能起复，那时候她已经快二十五了，里又有新人，哪里还有她争的空间呢？

    “全完了，什么都完了……”蒋梅华喃喃地，颓然坐倒在椅里。玉卉阁本来地方并不很大，但现在却像是空旷得无法形容，空旷得甚至留不住一丝人气和活力，就像她的后半生一样，一潭死，再也难掀起波澜……

    蒋家的离去，原本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波浪，然而如今的京城里正是动不安的时候，所以这个波浪竟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回响，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接连不断的抄家、审讯和杀上了。

    一个覆灭的当然是于家。不过皇帝仁慈，又是看在已故太后曾抚养过他的份上，只诛杀了于阁老以及他的亲兄弟这一枝，那些不怎么亲近的族人，若是有仗着于家之势为恶的，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若是素来都老老实实过日的，倒也并不赶尽杀绝，只是一并逐回了于氏原籍，不允许再在京城居留。

    谋逆首恶都这么办了，的官员差不多也是这等规律：凡当日跟着于阁老踏禁卫圈的人，统统照此办理。因此一时之间京城里虽然腥风血雨，但也还没有到人人自危的程度，反倒是许多逃过株连的人都恩不尽，到传颂皇帝仁慈。

    同样说皇帝好话的，自然还有那些没有跟同于阁老谋逆的官员，于党倒台，就是给了他们升迁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