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华 - 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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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凑巧,并没人怀疑有什么不对。

    磕散淤血这样的病例早已有之,蒋锡熟读医书自然知晓,何况女儿失而复简直便是上天眷顾,哪里会往别的方向想呢。

    蒋锡妻新丧,只余一个女儿,自然将心思全移在桃华上,百般宝。桃华前辈投生在个重男轻女的家,因着父亲这一支只有她一个女儿,没少被伯父们说是无后、断了香火云云。这辈居然有个如此女儿的父亲,虽是半上来的,却是胜似亲生。如今过了七年,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真正的家了。

    药堂离蒋家宅不远,常来常往的路,桃华也不须叫轿,只了帏帽,就与薄荷两个一路慢慢走了过去。

    南边气候好,那路上铺了青石板,并不似北方的土路易起尘土。桃华穿了件家常旧衣,走到药堂侧后小门,先拿布掸掸净了脚和鞋面,这才往里走。

    蒋家药堂分了大堂、药库与后堂三。此刻伙计已经在大堂上卸了门板开门应客,只留个姓宋的账房在后堂,正拿着笔墨神,见了桃华来,连忙起:"大姑娘来了。"

    "宋叔只坐着。"桃华忙摆了摆手。宋账房是药堂里的老人,论起年纪与蒋锡是一辈的,桃华虽是东家姑娘,但在他面前也从不拿大。

    "姑娘好几日没来了。听说之前去了庄上,可是药田有什么事?"当初蒋家二房获罪,不得不削减人员,宋账房本也可离去的。然而他生淡泊,又喜蒋家待人宽和,索留了来。

    宋账房算是看着桃华大的,自她了药堂的事之后,每五日必来一次的,这次却耽搁了十日才过来,只怕是了什么事,因此才忙忙地问一句。

    "药田并没什么。"桃华只笑笑,"只是父亲了门,我怕有什么纰漏,才在庄上多住了几日。"

    宋账房这才放心,拿起桌上的纸:"姑娘来看看,这些日天气渐了,我琢磨着那些消暑的药油药茶该再备上些。姑娘叫人的那芦荟甚好,来的药油气味也轻,该多备些。"

    宅门里的姑娘太太们,多数都不动,养得贵,冬日嫌冷,夏日怕。然而总有些应酬际,免不了要来,冬日还可抱个手炉,夏日里起来可就无躲藏,就有冰也不敢多用,还怕受了寒。

    如此一来,那解暑的药油药便有了用。只是药油气味大,抹在上叫人闻到了也不雅相。因此桃华了个方来,里主要用薄荷芦荟等,气味要清淡得多,颇受宅门女眷们迎。

    "那宋叔就安排吧。"桃华并无异议。宋账房在买卖上颇有光,药堂里何时要备成药,准备多少,大多是由他来拿主意,桃华不过盖个私章好账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前大堂有哭喊声传了过来。薄荷不用桃华吩咐已经跑去看了一,回来:"姑娘,是个老妇人抱着孙来抓药,药钱不够,求咱们免一呢。"

    无锡是蒋家祖籍,这药堂刚建起来的时候就有规矩,若是真有穷人抓不起药又等着救命,可酌减免诊费药费。后蒋家药堂越来越有名,这条规矩也作为祖训一直留了来。故而蒋家在无锡一带名声才这样好,即使二房在京里获罪,也并没影响蒋家在故乡的碑。

    "那孩说是得了风寒,吃了三副药不但不好,还更重了些。"薄荷只去看了几,却把事听得清清楚楚,"看那小脸烧得通红,好生可怜。那老妇人手的钱连抓一副药都不够了……"

    "我去瞧瞧。"桃华微微皱眉。吃了三副药反而更重,这是方不对,还是又了什么别的问题?

    从连通前后堂的门去,桃华才发现这一会儿又来了别的客人,乃是两男两女,都站在门边上看着那老妇人抱着孩跪在地上磕

    一名年的伙计已经在抓药,另一名年轻的伙计好容易将老妇人扶起来到一边椅上坐,转看见桃华,连忙过来行礼,小声:"姑娘,这药钱……"虽然知药堂里有这规矩,也已经在抓药了,然而桃华过来,那是仍旧要询问一声的。

    这年轻伙计就是茯苓的弟弟,取名叫三七,今年才到药堂里来的。因经验还浅,只卖些成药,并不敢叫他抓药,只怕一时不慎抓错了药,又或是药量上错了数,那是可能要人命的。

    桃华对他。茯苓虽不好,但她爹娘弟弟都是老实人,也是为着这个她才没将茯苓撵去,只调到曹氏院继续当她的大丫鬟。

    老妇人见一个貌少女从后来,虽然上穿的是半旧衣裳,但看伙计这般模样就知是能得主的人,连忙抱着孩又要起,被桃华抬手拦了回去:"大娘且坐。"

    桃华一边说,一边低看了一那孩

    小孩只有三四岁的样,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病消瘦,小脸儿看起来只有掌大,烧得通红。因为被用小被包着,额上全是细汗,睛半睁半闭,毫无神。

    桃华眉一皱,转对正在抓药的伙计:"淮山,且不要抓药。"

    老妇人一惊,猛地站了起来:"姑娘,姑娘--"她不知再说什么才好,索扑通一声就跪了,"求姑娘舍药救我孙这条命。我儿死了,媳妇回了娘家,只剩这一条了。姑娘救了我孙,我也要报答姑娘……"说着就磕起来,声音嘶哑,闻之心酸。

    "大娘不要着急。"桃华急忙拉住了老妇人,"不是我不舍这药,只是这药方--大娘还是去回堂请坐堂医看看的好。"

    正说着,小孩已经咳嗽了起来,咳得小脸儿似乎红得能滴血来才罢,还半闭着睛哭了几声,声音也细弱得跟小猫儿似的。老妇更急了,低又要磕:"姑娘,家里实在没有钱了,还求姑娘发发善心--"回堂的坐堂医,单是诊脉就要一百文,她连抓一副药的钱都凑不来,如何还能再去求诊呢?

    "嗤,还说不是不舍药钱--"门边的四个人,有一个粉衫女已经开了,"把人打发到别的药堂去,是想叫那什么回堂舍药喽?"

    "蝶衣--"另一个绿衫女轻轻拦了一句,自袖里取了一小锭银上前搁在柜台上,"这位伙计,药钱我们来付,孩烧成这样,还是快些抓药吧。"

    "哼,外还说蒋家有祖训,舍医舍药,如今看来,只怕全是假的!"蝶衣立在一边只是冷笑,"卖的药毫无用,沽名钓誉,难怪被先帝爷--"话犹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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