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往事 - 分卷阅读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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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闪烁,目光逃避,并不回答。

    我心里有了谱,趁胜追击,又补了一枪:“我听说,浅井被横沟留来断后,过些日,就该坐最后一批船离开了吧。你今儿个专场,也不知他会不会来。”

    孟老板全打起摆,脸有些扭曲,涸的颜料挤了裂纹,仿佛了恶咒的人,迟暮在顷刻间。他咬着嘴后,礼貌而疏离地轻声:“戏要开始了,烦请二位到外面等吧。”

    主人了逐客令,我们也没脸再留。了门,刘国卿:“你咋说话跟个锥似的,老刺激他。”

    我瞥他一,背过手去,冷笑一声,说:“要不是我刺激他,他能说这么多话?有空跟我在这儿啰里吧嗦,不如把安他上去,别再他想不开,咱却后炮,没救来!”

    说完,撇他一个人搁原地,自己信步去了茶院大门等邹绳祖,顺便烟。火苗一闪,烟刚上,就看邹绳祖穿了旧袍,从黄包车上来。似乎给了赏钱,那车夫嘴裂的跟荷似的,连蹦带地跑了,连累车也跟着神魂颠倒。

    我迎上去笑:“你他妈既然穷了,就有穷的样,坐个车还打赏,摆什么阔?生怕别人不惦记你那些家底儿?”

    邹绳祖回过,刚要说什么,眉忽一蹙,掐灭我指间没的烟,丢脚底撵了又撵,说:“能耐了,大夫不让你烟喝酒,你咋就记不住!“

    “戒烟戒酒,老都他妈成和尚了。”

    邹绳祖往我后一瞧,说:“好歹没戒。”

    不用回就知刘国卿铁定颠跟过来。邹绳祖等他上前站到我旁边,又:“趁着戏没开场,咱俩先去跟白小打个招呼,”见我把不愿写满脸,劝,“总不能让别人说咱们没礼数。”

    刘国卿也跟着帮腔:“去吧,早去早回,”手一抬,指向第一排的散座,上面摆了几碟心,并一壶茶和四个茶杯,“我就坐那儿等你,你快着儿,一会儿场暗了,看不大清路。”

    得,我摸摸兜里的烟盒,和邹绳祖去了二楼包厢。上楼时邹绳祖搁前一堵,转地伸:“把烟给我。”

    我还想和他讨价还价,但这会儿已有人从楼上栏杆往咱这儿可么劲儿瞅。我不想外扬家丑闹笑话,只好上缴了余富的半盒烟,待邹绳祖上楼了,方小声骂了句:“他妈的。”

    白小包厢的位置不是好的,却也不赖,在间偏右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上场门。茶园送的吃了,以前是四碟八碗一壶茶,如今虽仍是四碟八碗,里面的数量和重却有所清减。

    心不是娘们儿,苗条可不好看,白小却没舍得多张罗一份儿,日过得也是俭朴。我在邹绳祖后,白小没有第一看到我,里只有邹老板伟岸的\气神,惊喜:“邹先生!”

    邹老板儒雅翩翩,并不坐,颔首:“白小。”

    我有意给白小添堵,便从后面走来,也跟着笑叫了声:“白小,上次邹公馆一别,依某多有得罪,还望海涵。白小襟开阔,不输男儿,还肯赏面邀请依某共来梨园一聚,依某真是受若惊呀。”

    白小不佳,闻言只当不懂其夹枪带,挑了最浅显的意思,回:“依先生客气了。”

    邹绳祖看了桌上杯里的剩茶,问:“白小还有贵客?”

    白小鬓发乌黑,手腕皓白,上坠玉镯,盈盈微挽间,指如削葱系耳珠珰,丹朱轻开轻合,瓠犀贝齿忽隐忽现:“还有第五军二师师仁先生,和苏联伊戈尔少将,”目光莹莹地转向我,又飞快地落回邹绳祖脸上,“都是依先生见过的。咱们稍坐,他们上就回。”

    我对邹绳祖:“前面数第三个那包厢里面都是国民党,估计王先生过去叙旧了。”再对白小,“戏上开场,我朋友还在面等着,我过去看看,你们慢聊。”

    邹绳祖“诶”的一声卡在嗓,事发突然,他没有准备,睁睁看我溜之大吉。我报了夺烟之仇,心里喜,楼叫来堂倌再去买盒国烟。等他回来,我去外了一,待里面场暗了,才恋恋不舍地扔了烟,回去找刘国卿。

    刘国卿嗑着瓜,手边一溜瓜,见我回来,东张西望:“邹老板没跟你来?”

    我笑嘻嘻:“温柔乡里缠郎女,哪能这么快。”

    刘国卿给我倒了杯茶,凑得近了,鼻一动,板起脸来,茶也不倒了,眉向上弯成个谴责的弧度,说:“你又烟了?”

    我矢否认:“没呀,你看那么,我哪儿来的烟。”

    “你还骗我,你——”

    话未说完,舞台灯光大亮,鼓琴齐奏。我向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讨好地弯,说:“好了我知了,真没骗你,听戏听戏。”

    刘国卿气得脸跟个田鼠似的,鼓个腮帮,愤愤然哼了一声,不再看我,转而看戏。开场的是近两年声名鹊起的坤伶,但毕竟不是孟老板,因此刘国卿看得并不专心致志,嗑完瓜,还扬手叫堂倌上个果盘,扒着西瓜啃得一二净。

    我从未见过他这副鲁泼相,好好的一个顾曲周郎,怎么跟了我几年,混成个破张飞?

    我心不在焉,任想象信由缰——老儿就没看过戏。戏台上的人满面油彩,画的不是个人样儿,说话也尖声细语调调咿呀,灯光打得再亮,也没有坐我边的这个好看。

    我像只沟里的,对着刘国卿心猿意。他是盘吃不尽的珍馐,落在我这个饕餮貔貅手里,可谓老猫枕咸鱼,闻香,尝鲜……那滋味儿,妙不可言。

    我正者见,台上一戏已唱罢。又窜丑角了场,瓜果梨桃再添了一番,这时边椅一挪,邹绳祖的声音在嘈杂格外明朗:“想啥呢,馋的直淌哈喇。”

    我忙在刘国卿回前抹净嘴,不怀好意:“白小呢?”

    邹绳祖:“她不缺朋友,一个师,一个少将,三人相谈甚,我算什么。”

    刘国卿给他斟了杯茶,说:“邹先生不要妄自菲薄嘛。”

    邹绳祖对我:“对了,要说那位王师,说是与你私甚好,要改日一叙呢。他让我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你,让你有时间给他回话。”

    说着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数字。我将纸条贴收好,没解释,刘国卿眉一挑,盯着我的袋半天,末了借着一茶,重又将注意转回了戏台。

    场再次暗了来。

    京胡一声如裂帛,石破天惊逗秋雨。有些迟到的客人挂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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