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往事 - 分卷阅读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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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常,径自端生火煮苞米。我凑上前去,与之耳语。彭答瑞专注地往灶前放柴火,目不转睛,却对我说:“您不必刻意放小声量,他们听不见。”

    邹绳祖也蹲了过来,手上的条扫疙瘩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从柴堆里挑细选来的烧火。烧火灶火,帮着彭答瑞挑柴草,火势嗡地大盛,一面浪海啸似的扑了满满脸。

    我赶忙往后屯屯,挑一不凡的苞米上火叉,挤灶火里,霸上个一亩三分地儿烤着,不一会儿飘来一焦香,沉醉不已。

    邹绳祖接过火叉帮我翻烤,一边对彭答瑞:“这是个什么阵法,他们竟连声音都听不到,我们却能听到他们的。”

    我两手空空,没事可杵着又碍事儿,便去角落靠在稻草堆上,两条伸直,刚好在邹绳祖的两上,连踏带踩,脚底板柔而有弹,像猫的踩着圆轻薄的气球。

    不会如气球爆炸,邹绳祖却炸了,回手扥过我的小,有了巧劲儿往前一拽,尾儿直摔在梆的地面上,沾了一土不说,简直摔成了八,右脚上的鞋也落了邹绳祖手里。

    老朝邹绳祖的狠踹了一脚,方一瘸一拐地扶墙站起,上前弯腰去讨鞋。邹绳祖轻斥了一句:“别撩闲,埋不埋汰。”而后对着彭答瑞摆洗耳恭听的恭敬姿态来。

    彭答瑞老神在在,云淡风轻,端着老神的腔调,说:“不过是胡挪了几块石,栽了几棵树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邹绳祖惊叹:“哪里是什么大不了,那可是大大了不得!布兵阵法我还略有耳闻,您这手堪称仙术了。”

    他这一惊叹,便不来三心二意,手上的苞米不转个儿,黄澄澄的苞米粒儿瞅着起个黑嘎。我不乐意了,挖苦:“你浅见寡识,少来嘚瑟丢人现。我那苞米你也不知刷刷油,全烤糊了!”

    邹绳祖着翻腾苞米,嘴上却不饶人:“嘿,我又没丢你的人,没见过问问怎么了?你见过啊?”

    我还真没见过。不过彭答瑞神乎其神的,爷也算是见多识广,不似邹绳祖山炮一个,还显摆。

    邹绳祖把烤好的苞米掰两半,一半给我一半给彭答瑞。彭答瑞不好炙烤,只等着煮的锅,邹绳祖便留给了自个儿。他来到院里,苞米一排,洒一半,大白鹅和老母为争几儿,嗷嗷地直急,你咬我,我啄你,你来我往,瞧得邹绳祖不亦乐乎。

    我三两啃个光,晃个苞米,凑上前去笑他:“半剌苞米,你当是什么山珍海味啊,吧嗒这么时间。”

    邹绳祖:“就是野草也有滋味儿,你这般囫囵吞枣,是受不到的。”

    我双臂张开,昂首,就着晌午的太晾晾,边说:“谁像你啊,大老板会享受,吃起草稞来了。老难得偷来浮生半日闲,却改不了丘八快速效的病,真是没得趣。”

    邹绳祖夺过朝太伸脖的苞米,扔了树林,咚的一声,声音不小,他又担心会不会让宪兵队听着了。

    我收回胳膊儿,只觉浑提不起劲儿,说:“我去灶台烤烤火,天不冷,上却一阵冷似一阵,吃了药也没多大见效。”

    邹绳祖:“你去睡会儿得了,咱午有事儿吗?”

    我笑:“好不容易搁浅井手里逃来了,我也得学东西回去不是?我看你趣那就不错。”

    “就你成天不着调,得个病也不安生,真他妈招人烦!”邹绳祖骂,“赶炕上去,我还得伺候你烧炕,你扒睛瞅瞅谁家四月天还他妈烧炕,起来满脑门大火疖你就舒坦了!”

    我背对他挥挥手:“老没工夫和你打嘴炮,我眯一会儿,你困你也歪一歪,咱晚上还得儿别的勾当,别耽误了时间。”

    我说的勾当就是等黑灯瞎火,彭答瑞睡着了,咱去那大窟窿查探一番,也好探探底。我阿玛的事儿问彭答瑞是问不了,要山去自己查。得亏老宅就在山脚,并不很远。不过既然上山一趟,就不能白上,总得把事完了再走。

    倒炕上一歪便睡了过去,不是睡到了什么时候,一双手探了被窝,挨挨蹭蹭又钻了衣服。他要是摸得好也就罢了,偏生手重脚,半分旖旎也无,十分地不得生趣,便往里躲了躲。这手却不识趣儿,搁后追了上来,我迷迷糊糊拍打几,想睁开睛看谁这么大胆,竟睁不开,骨里透着酸,成了塌塌的面糊糊。

    脑门儿上又乎乎的沾了凉,末儿一乎乎的玩意儿钻了来。乎乎堆着和,抱着上好受了许多,渐渐地又迷糊过去。

    再醒来,太都照了。我昏涨脑地翻个前差儿压着个什么玩意儿。定睛一看,白乎乎的一团,拎起来晃晃,可算从杂里翻了那张似猫非猫的脸。

    胐胐睡得正香,突然惊醒,又是在空,骇了一!尾尖直哆嗦。我赶忙把他抱回怀里,他呜呜叫了两声,也不睡了,埋了吧汰的爪踩在我上,拿脸可莫劲儿蹭我。

    我再次把他拎开,说:“你睡行,别耍贱。”他委委屈屈叫几声,脆跑地去,了门。没一会儿工夫,彭答瑞端着一碗气腾腾的汤药来了。

    我接过碗,往门外望望,艳照,温度比之前几日回了不少:“什么时候了,邹绳祖呢?”

    彭答瑞:“午了,您先喝药,然后吃些粥。邹先生连着照顾您两宿,这会儿不住,打盹去了。”

    我一扼腕,急:“咋还一睡睡两天,这两天还有日本人山没有?”

    彭答瑞:“您前晚儿烧得厉害,晚饭时候邹先生叫您没叫醒,这才发现的。这两日山上安静,日本人没见着,倒是附近的药场有人来挖草药。”

    附近的药场,那是罗大公的。他这时候生意能如常,看来与日本还没撕破脸。也是,一个戏哪比得上真金白银。

    其实我到是希望罗大公气一把,把孟老板抢回来,分散浅井的注意。浅井定是发了疯的在找我。邹绳祖更掺,不仅受我连累,犯了日本人的忌讳,那边还有个和他不一条心的老婆赵巽,堪称腹背受敌。要是我和邹绳祖一块儿被逮着,别说我,他也得玩完。

    我把药当酒一闷了,撂了碗,翻就要地。鞋还没趿拉上,邹绳祖气势汹汹地闯了来,一把把我回被窝。他胡拉碴,不修面,里血丝密布,青黑的袋沉甸甸地坠在,满脑袋东倒西歪的,憋气窝火:“谁让你醒了,接着睡,烧没退去之前啥都不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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