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往事 - 分卷阅读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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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还要一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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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四章

    清晨的山林是荒凉的。

    大自然有着神奇的原则:在夜里,听得到树伸展、草的噼啪声,在日里,是听不见的。在日里,听得的声音有许多,混在一起太嘈杂,反而辨不究竟是些什么。

    而清晨,自然有着清晨的特产:先是红冠金翎的大公朝着东方喔喔叫,唤个鸭黄;接着是一大片老鸹哗啦啦遮天蔽日,转不知落到了哪去;战无不胜的大白鹅老了,却饭廉颇,一扑棱翅膀,小小鸭乖乖靠边儿站。

    邹绳祖对这大白鹅大加赞赏,说这才是帝王气度。大白鹅回应似的,张开翅膀昂首作态。

    我看它那嘚瑟样就忍不住上去踹一脚,说:“还帝王气度,就算帝王在新京当木偶呢,也不是随便个畜生就能跑上撒的。”

    邹绳祖:“你都说是个畜生了,还跟个畜生见识什么。”

    我懒得和他咬文嚼字,蹲门稀里糊涂地喝着糊涂粥。邹绳祖往自己个板凳,他喝得斯斯文文,就着颗咸鹅。大白鹅因着那句夸奖围着他打转,他把吃空的鹅规规矩矩摆它跟前儿,上供似的,说:“你儿空啦,我肚了。”

    斯文败类!有辱斯文!

    我在心里暗骂,囫囵填饱了肚。天空大亮,天朗气清,不过有些冷。邹绳祖又摸怀表看时间,喝完粥提醒我:“该吃药了,费老大功夫得来的,你可别忘了。”

    我站起来,吞药片,从缸里舀了一瓢,吃完了仍觉着冷。彭答瑞抖了棉被给我裹上,他没有再些奇奇怪怪的草药来,或是我这肺病,他也一筹莫展了。

    我瞧着邹绳祖怀表上的金链,好信儿:“我听太太说,日本人遥哪收金呢,你这金链没被搜刮去?”

    “这是我爸留来的,总得给我个念想吧!我不在日本人来不就得了。”

    “真是奇了怪了,以往日本收粮、收棉、收大-麻籽,这儿又开始收金属,难不成是加工枪炮去?可哪有枪炮是金的,搬都搬不动。”

    邹绳祖:“你个大少爷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东北这价,自打满洲国建立以来,翻了几番儿了?近年的穷苦人家,排着队等死,那可是活活饿死的!日本为了规范经济,搜刮金银铜的去铸钱,只是又有几分几厘是了老百姓的衣服袋里。”

    我斜楞睛瞅他:“那你的生意也不咋地了?还有你银行保险柜里的金条还在不?”

    邹绳祖乐了,洒脱自有一番苦涩在眉:“你拐来拐去给我画儿,合着是在这等着我呢。”

    我讪讪:“你就是把我当傻狍,困难了也不说。要不是太太识大,估计我还要用你的钱呢。”

    邹绳祖又要摸烟,他烟的频率比以前多了:“钱不就是用的,用在你还有小崽上,也是外人田,不落遗憾。”

    可我还是不得劲儿,恨不得若是真得了宝藏,分一半给他才是。

    吃饱喝足,及日,如盘盂。彭答瑞挑、清扫、喂喂鸭,一番琐事完了,才得了闲搭理我和邹绳祖。

    我还裹着棉被,舍不得脱,待彭答瑞坐在了旁边,在棉被里左翻右拐地掏手来,往前一递,说:“爷谁都不信,就信得过你,你来看看,我还有几年的光景好活?”

    却被邹绳祖一把扯走了:“瞎说啥呢,赶说正事儿,早完早利索。”

    “嘿,老这看看病你也……”

    “没你那么说话的,哪有自己咒自己的?还几年光景,我他妈年纪比你大,早晚走你前。你吃饱了撑的啊,瞎咋呼啥?”

    彭答瑞并不参与我们之间的斗气,他抓过我的胳膊,手搭在脉门上,眉打了个结,良久说:“在这样去,着实没几年光景。”

    我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素来耿直,不知委婉,言语便不大符合约定成俗的组合。不过他所言非虚,既如此,心里反而安定来,只觉得时间倥偬,还有那么多档事儿没完,死都死不利索,需得一心一意扑在上,漂亮地解决了,才不枉几十年活过的岁月,也算是有意义的事

    邹绳祖却不兴,抿着嘴又翻烟。我借着他的手把烟推回去,说:“别了,呛得慌,脑袋贼疼。”

    邹绳祖当真不再了。小黄过来,探起大脑袋要人摸。邹绳祖心不快,便装作耳聋瞎,将那一大坨明晃晃的黄条忽视个彻底。小黄脾气好,也不免失落,我哭笑不得,拍了拍它扁平的,面向彭答瑞说:“忙完了?”

    彭答瑞:“还要磨面。”

    我笑:“磨面太费功夫,今儿先别磨了,我看你那儿还有多苞米,午咱吃苞米吧。”

    彭答瑞:“也行。”

    我想他日复一日地磨面、砍柴、打扫,早已不耐烦了,只是一个人,没有同类用彼此能听得懂的语言同他唠嗑,排遣寂寞,他除了活,也无事可。今日我提了一个让他打破规律的建议,他新鲜,又兴奋,也可能早就想这样了,只是缺乏一个契机,才会应得如此快。

    他还是愿意我们来的。

    我把小黄的脑袋扛在手臂上,并不开门见山,反而拐着弯:“诶,对了,那天那只胐胐呢,这么久了,不见还怪想的。

    小黄一听到“胐胐”二字,几乎是夹着尾了草地,东倒西歪的杂草透着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小黄缠在树上,信在外,分岔的两小撇瑟瑟发抖。

    小黄的举动颇值得玩味,只听彭答瑞:“胐胐白天睡觉,晚上神,等晚上您就能见到他了。”

    我一指树上:“不是说胐胐亲和,怎么提个名字就把咱们小黄吓成这样儿?”

    彭答瑞似乎笑了,嗡嗡的声音清亮了许多:“他不自量力,想猎胐胐晚饭,却被胐胐咬伤了肚,才刚好没多久,肚还有牙印没退去呢。”

    我仰笑骂:“你说你傻是不傻,抓儿田鼠吃得了,非要尝个鲜,可得。”

    邹绳祖闷闷不乐,反衬得我心愉悦。他不知什么胐胐,想问又拉不脸张嘴,想到晚上他就能见着,便也懒得与他解释,转而继续对彭答瑞攻心:“回去之后,我也查了些书,发现了儿有趣的东西。”

    彭答瑞不言不语,邹绳祖忍不住:“查什么书?”

    我说:“神仙鬼怪,奇闻异事。我们刚才说的胐胐,正是&lt山海经&gt记载过的神。上古神世,可见神话并非空来风。要我看,&lt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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