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的快乐、痛苦、悲伤、幸运，消耗完了就没有了，所以要省着用，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我是这么信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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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家里的人都要听我的，那么唯一一个不用听我的，我还得敬着的人，在初五破五这一天来了。
大
嫁到南城那
有廿余年了。往日我们来往并不多，尤其是近些年，过节也就是差人去送
年货，算起来也有一年多不见了。
她嫁的是个商人，
的是
，再
确是些轻工业产品的生意。要说仕农工商，商排最末，大本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如今却成了商人太太，打牌时受着那些个官太太的压制，心理落差自然是大得很。她又自恃
份，如今她家里的许多事宜，都是由这位女主人主，而夫也惯着她，顺着她，很容忍她的脾气。
这门亲事是阿玛亲自敲定的，想来她恨极了阿玛。即便阿玛去世的时候，她也只是
挤两滴
泪儿，甚至守灵的那些天，她还睡过去了。
但要我看，大嫁的这位是个难得的老实人，对自个儿太太好得不得了，在外也不沾
惹草，被骂成妻
严也不恼，这是在东北一群脾气火爆的汉
极难得的。虽然是商人，但商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现在大穿金
银，和富家太太比着买珠宝首饰，还不是这个商人给她的。
但不咋说，她是我们的大，我们要敬着她。
大带了两个丫伺候，带了些应季的瓜果、芝麻糖，来了坐沙发主位上，说话不冷不
的，待奉了茶，便问依航在哪？
原本让依航住过来是为了就近看着他戒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规矩，便没通知大。现
她名说了，知
了依航在我这，不知她是认定了依航会在过年时节搁我家赖到正月十五，还是说她老早便知了我把依航接过来有个把月了。这倒有些棘手。
不过看她的态度，应该是前者吧。
太太赔笑：“小叔现在午睡没起呢，大您也别急，晚上就能见着了不是？今天便在这儿住吧。”
大用角瞥她一，：“我自是要在这儿住些日的。”说着摆尽了主人的架势，吩咐柳叔找人给她收拾房间，一定要朝东朝南的。
太太脸
不是太好看，变了变，末了又笑，“小妹和她
的朋友去了保安电影院，也不知这大过年的，咋还有电影放？她不知您今儿来，不过年前从欧洲回来的时候给您带了礼
，是个是新的粉饼，还是个洋牌，我也不知怎么念，小妹却说很好用。我这就让人取来。”
大慢条斯理地啜茶，微
了一会儿方咽。我一直坐旁边不说话，睛看着她手指上
着的六枚不同颜的钻戒，一动就闪一光。
作者有话要说： 吭哧瘪肚：吞吞吐吐
☆、第三十五章
“不必了，”茶盅撂茶碟里，声音清脆而突兀，“那些个洋牌，要我看，就是卖个噱罢了，小妹有这份心意便好，倒是你，”说着转向了我，“这个年过的，也不说给我传个信儿。要不是我来，我看也见不着你们了，你也不想着家里人。怎麽，当了大官儿，瞧不上我这泼去商人妇的
了？”
不可理喻。都是在日本人手讨生活，谁瞧不起谁啊？
太太微微尴尬，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我，想我拿主意。
我不理大后面的挖苦，只把茶给她斟好，边笑：“小弟小妹都想极了您，这两天总算能吃上个团圆饭了，不知会怎么
兴呢。”
大轻哼声，却没再说得更难听。
我继续没话找话：“夫最近可好？”
“他？”大蹙
了眉，神
微妙，冷哼，“成天打仗，买卖是越越不行了。前些个儿刚从上海那边儿回来，本想去香港，结果绕了路，回来的可晚呢！”
“咋还绕了路？”
她乜斜我一：“你不知？”说着又立刻，“也对，我们这儿一消息都没有。”
这倒奇了，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怎的还会有不知的事儿？
大看了周边，使了个，伺候的几个人很是机灵，一溜烟儿都走没了。
见了这，她才压低声音，小声：“我听说呀，南京现在变成了座鬼城！”
我一愣。
太太不懂这些，听着吓坏了，但还是忍不住想继续听去，便问：“什么鬼城？”
“上海沦陷了，日本人继续往周边打，前不久南京也被打来了，然后就屠了城！整整一个城的人啊，好几十万人，全杀光了！连小孩儿、女人都杀，”说着面
厌恶惊恐，“听人说，都被血染红了，尸
一摞一摞的，想想都吓人！一到晚上，
风阵阵，鬼哭狼嚎，可不是鬼城？”
撑着
听她白话，沉思片刻，问：“你听谁说的？”
大慢慢直起腰，喝了茶
嗓：“你夫呗。南京现在准不准，他就傻嘛，老想赶在年前回来，傻了吧唧了南京城，差没死里！”
太太急忙：“现在可平安回来了？”
“回来了。遇到了一个外国记者，再加上一些朋友帮忙，可算是没什么大事。”过了会儿又加了句，“就是有些被吓着了。”
说着不停地拿角瞥我。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番拐弯抹角把背景说了说，意思便很明确了。
我也顺着她的话说了去：“诶呀，那将来的生意可难咯！”
太太不懂隐藏其的话话，曲起胳膊肘可劲儿搥了我一：“怎么说话呢？”又对大，“人没事儿就好，以后可得小心着些。”
大应了声：“不过我们不像你家吃皇粮，不遥哪跑，就没饭吃。诶，份一亮，一看是国人，也没人买账，东北外的日本人照样说
死你就死你，可咋整你说？”
太太不吱声了，话说到这份上，傻才不懂大费劲心力来这一趟，面对和她自小便不大对盘的弟弟，撂脸面求人为啥。
但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再着也只好：“您早说嘛，我直接叫搞民政的给夫个假证件。就香港的吧，那地方归英国人，外面的日本人再猖狂，也要顾及英国人。况且夫经常去香港谈生意，通关证办起来也麻烦。有了这个，直接就放行了，也用不着什么通关证了。”
其实我手上正巧握着两个香港份，本来是有其他用途的，不过要假份的那两人，一人现在音讯全无，一人已确认死亡，手上一直握着这两个假份，每天都要极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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