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往事 - 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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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货店乘电梯楼上楼转了一圈,买了包糖,都是炮弹形状的,我虽然讨厌这无孔不的军国主义,但想著小孩应该没那麽多想法,糖就是吃的,还能有什麽?便付了钱,袋里,惦记著回去给闺女。又看一件玩车,老大应该会喜,但是他都九岁了,再玩这些会很幼稚,那玩车在我手上掂量了半天,最终还是没买

    约莫时候差不多了,从百货店来,招了辆黄包车,没待拉车师傅回,便吩咐:“去火车站。”说著还掏火车票看了看上面的时间。

    师傅喊一声:“好咧──”,像惯一样,跑的贼快。

    两边掠过或日式、或欧式的建筑,还有各个国家的领事馆,街上西方人的面孔都带著笑意,却步履匆匆,反观之国人,几近毫无表

    附近有了学的女学生,穿著日本校服,梳著辫,怀里抱著书,或挎著布包,相约著逛街,因临近秋,各商店都摆了月饼卖,一派歌舞升平。

    这便是,我变了味的国家。

    可叹,国不国矣!

    阖上,心发闷。

    更可叹,我是满洲国的官,日本人的狗,国人的汉

    但有些事,必须要有人去。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奉天火车站算得上奉天的标志建筑之一,我仰首望向华丽的尖,复又走向门,站住,摸烟,上火。

    火车站人密集,在这等人是再平常不过的,没有人会注意。

    不过十分锺,一位宽檐帽,穿西装的先生向我走来,帽压得很低,鼻梁卡著一家圆框镜,很老的款式,拎著行李箱,怀里夹著本德文书,像一位普通的大学教书先生。我瞄了一,是经济类的。

    就是他了。

    我展开一本德文艺术鉴赏杂志,封面画的是德拉克洛瓦的梅杜萨之筏。

    他貌似不经意地抬看了看,目光扫过我手的杂志,迈著漫不经心的步伐,走到我边,低看了一地烟,还有我手里夹著的烟。

    他放行李箱,也掏烟来,目光游离地看著四周,说:“劳驾,借个火。”

    掏火机给他上,笑著闲唠嗑:“天冷啦。”

    “嗯,快秋了。”

    他吞云吐雾,烟味呛鼻,来往的路人,有些是女人,抵著鼻扇风,把烟味挥散。

    完丢到地上捻灭烟,对我:“再会。”

    我“嗯”了一声,在他走大概五六米远之後,扬声叫住他:“先生,你的东西掉了。”

    他驻足回首,略略疑惑。

    我弯腰捡起脚边的一个普通的黑包,跑过去递给他:“差忘了。”

    “谢谢!”他说著和我握了握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方低声问,“什麽东西?”

    我迅速回:“三金条、沦陷区、不时之需。”

    他直腰,拍拍我的胳臂,又了声“谢谢”。

    与他作别,绕到火车站後买了俩包吃,啃两觉著有些渴,可我从不随瓶,只得恋恋不舍地看著豆浆摊。

    耳边忽然响起这些日没碰著的那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没有很的辨识度,但我就是能听来,跟邪了似的。

    他问:“你在看什麽?”

    吓了一,回看去,刘国卿换了衣服,条纹衬衫,改良自西服的甲,西,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耸耸肩:“有渴了,没带瓶。”

    “原来是这样,有时间吗?请你喝杯咖啡。”

    我一挥手:“我不喝咖啡,苦了吧唧的,又要放糖又要加,麻烦。”

    他笑了

    我又:“你住在这附近?怎麽溜达到这来了?”

    火车站附近有个悦来客栈,价钱还算公碑也好,不过听他讲他要留在奉天,那是必要寻个住,总住客栈烧银

    於是:“你一直住客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先住我那也行。”

    话音刚落就想扇自己一大嘴。堂堂署的家,是随便住的吗!

    他避开不答,只说:“我听说这附近有卖李连贵熏大饼的,晚上没吃饭,想著过来瞧瞧。”

    “哦,你说那个呀,那是冒了人家名儿的西贝货,老早前儿就没影儿了。”笑,“你想吃那个?赶过几天得空儿了,哥领你去四平吃正宗的去!”

    “说起来,你吃饭了没?”一边说一边瞥我那两只包,“这东西吃得饱麽?”

    我一大老爷们儿,俩包当然吃不饱,当时只想垫垫肚,回家再吃,听他这样一说,更饿了。

    他看我脸变了又变,笑了:“得,咱俩真是走哪都能碰上,今儿我请客,你随便。”

    我记挂他兜里那二两银够不够付房费,他是富家少爷不假,但祸害钱不是这样个祸害法,但这话又不好明说,只拐弯抹角:“你说你,请你吃顿饭就成天想著请回来,累不累得慌!”

    “我还真没这麽想……”

    “这麽著吧,去我家吃,今天厨房红烧,又炖了鱼汤,不比在外面吃实惠?”

    他踌躇著,有些不好意思,但被我拉著:“走吧走吧,不差你这一。”

    叫了黄包车,这次的车是拉车,座位宽敞,旁边扶手都是新刷的油,座是座,很舒服,不像一次,那次我俩的大贴的的,都粘一块儿了。

    他连连:“依先生,大哥,我是真不好意思。”

    “没什麽不好意思,”我皱眉,“最烦你这唧唧歪歪的小心劲儿,酸的不行,把秀才那扔了行不?我是当兵的,你书读得再多到我这也不好使。”

    他苦笑一声,不吭气儿了。

    ☆、第十四章

    从火车站到我家基本都是大直,走著走著,却在一了。

    不由纳闷,扬声:“师傅,怎麽回事?”

    赶车师傅:“封路啦!”

    我和刘国卿对视一,分别向左右探

    刘国卿蹙眉:“怎麽回事?”

    “好几次了,宪兵队查,没卡的当壮丁,去修边防。”

    这话是师傅答的,他说了,我便闭上嘴。

    师傅继续唠叨:“诶呀,这见天儿的封,之前几个月碰上一次,现在一天碰上几次,诶,诶!”

    我打断他的唉声叹气,问:“要等多久。”

    其实我也知,恐怕时间不短,我也是只听说过封,因著我上班去哪都是坐著署里的车,没人敢拦,所以也是第一次遇上这况。

    果不其然,师傅:“可有的等咯,你们著急不?”

    我问刘国卿:“你饿不?”

    他回:“没你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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