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薇 - 第94章 长天

    顾晨箫想到昨日慕容薇背上的英姿，再瞧瞧今日宴会上的细致，到有些恍惚，不晓得哪一面才是慕容薇真实的样。

    昨日骑并肩，距离近到风儿过便能嗅到她发间的轻香，顾晨箫不断地回想，依旧心驰神往。

    秦恒却有些心不在焉，他雍容地回应着慕容芃的，心里却一直记着昨日哀哀哭泣的女。

    认定了那是慕容薇边受委屈的女，有些心疼，却苦于无法开打探。他举杯向顾晨箫笑示意，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刚呈上的一佳肴，对接来的斗诗并不在意。

    宴席过半，着碧绿丝衣的女捧上一琉璃苹果，选用上好的印度青炸成金灿灿透明一般的琉璃片，缀着以清制成的云朵，再饰以一枚小小的青果，是慕容薇自青莲居士《相思》选句，菜名为：上有青冥之天。

    在坐闺秀们熟读诗书，自然知这一句词的来历：相思，在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寒。

    青莲居士的诗以豪放浪漫为主，显少有这般的缠绵悱恻。闺女儿们对未来都有着甜的憧憬，也有着未知的惶恐。有几位不免动心事，在心底默默背诵相思的后几句。

    不知几多女，都有着“卷帷望月空叹”的慨，这一世心事，不知付与何人知，连钱瑰这般的，想起今日遇到的青衫少年，都难掩心寥落之，不觉拈起一块琉璃苹果慢慢品尝。

    那滋味，酸带甜，甜有酸，恰似闺女儿一江不知赋予谁的心事。

    顾晨箫也夹起一片琉璃苹果放在，品尝着酸酸甜甜的味。在他看来，这个菜名里还带有说不来的孤绝与远，竟似是，有些慧剑斩断丝的渺然。

    黄粱梦里，究竟是谁负过谁？

    正是天气晴，用过这甜，慕容薇便吩咐璎珞上楼，请楚皇后示，开始斗诗。得了楚皇后允诺，便请各位宾客移步河边。

    众人方才从楼望着河边，只见四时繁错综，想着房育不这么多的卉，心都存着疑惑。此时走近了细看，才知是绸缎剪成，简直巧夺天工。而间又置香炉，兰麝氤氲，更似开锦绣。

    粘氏抚细看，不觉连连称好，向楚皇后绽莲：“臣妾听闻今年的诗笺会是大公主一力承办，从帖到菜肴，再到如今满园的景致，无一不好，臣妾愚钝，想要夸赞几句，竟找不词来。”

    楚皇后心里正为女儿得意，听得粘氏溢赞之词不觉眉开笑，连连谦：“哪里是她自己的功劳，还有她表与温尚仪帮忙，不过是在心思巧上，夫人太抬举她了。”

    听到有陈阁老府上的姑娘帮忙，众人又向慕容泠夸赞她教女有方，慕容泠连连替自家女儿推脱着功劳，笑：“她懂得什么，不过是替大公主跑个而已”。

    粘氏又笑：“今日一见，果然青于蓝而胜于蓝，前有皇后娘娘蕙质兰心，才有大公主今日金声玉韵。”

    粘氏说的漂亮，簇拥在楚皇后周围的夫人们自然随声附和，指着远远近近的景致赞不绝。

    绕过廊，便来到河边。楚皇后见河边的陈设更为散漫，有的在树铺着地毡与坐褥，有的在亭榭之设了锦凳，也有榻搁在树之，也有桌椅摆在从旁边，又半挽着青纱帷幕，或遮或掩十分方便，早到的众人随意坐立，并不拘于形式。

    楚皇后瞧得新奇，择了一矮榻坐来，问了慕容薇等三人以何为题。温婉笑着上前行礼，指指后几位人手的描金填漆托盘，托盘盛着一彩绣的绿锦，以丝带打结严严封着。

    楚皇后心不错，以指着三人，畅怀笑：“小妮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还不赶说与诸位夫人听。”

    慕容薇拿帕掩，甜笑着说：“往年多以以景为题，不是不好，只怕来去落了俗，因此女儿与两位议定，今日不限韵，不指题，只随意写就一个行酒令。”

    见楚皇后与众人听得糊涂，温婉补充：“薇公主说的确是实，今日的题目是婢等从酒筹里来的灵，想着或用曲文、或用词牌名，或取四书五经里的句，依句首押韵，看哪一位的更有气势。每人一题，并不相同，都封在荷包里，单凭众人自己去。”

    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今年的样实在新奇。

    待听完今年的规则，少年郎与闺秀们有的皱眉有的掌，有的跃跃试，还有几位悄悄蹙起了眉。

    像温婳这般，只读过几本《烈女传》与《女戒》的人，大约连句都联不成，更别提什么韵味与气势，只能着从托盘里捡一只荷包，暗暗祈祷到简单的题目。

    类似云持这般，家学渊源又熟读诗书的，自然不在话，随意拈起一枚荷包，也不急着打开看，安之若素，只待燃了信香为号。

    秦恒与顾晨箫也随着众人场，朱如海陪着两人选了荷包，又坐在一片山石旁，吩咐丛人磨好了墨预备着笔。

    待众人都选完了荷包，温婉轻轻击掌，两边同时燃起信香，众人才开始解荷包上的丝带。

    怕扰了众人的诗，慕容薇吩咐女们都穿了底绣的缎鞋，行走间悄无声息。安然有序地将酒杯与各果品摆在大荷叶型竹制托盘上，仿效当日兰亭墨客们曲斛，顺而。

    竹盘顺，得极缓，酒杯停在谁的面前，谁便自饮自斟。法想得新奇，果品又致可，谈笑之间更助了诗意。

    更有辈们在座，不必时刻提防着男女大防，一时两边的少年郎与闺秀们都少了几分拘束。

    谈笑之间，陆续有人过来稿，也有的绞尽脑，依旧在与题目较劲。

    一香尽，不是否题完，秦姑姑都将众人面前五诗笺收起，奉到楚皇后面前，由她与几位夫人共同推敲。

    因等待楚皇后与众位夫人公评，还需一时。众来宾或回楼继续宴饮，或在午后小酌，也有的闲看溪锦鲤草，取了鱼过来喂鱼，更有闲的，坐在亭以棋会友，都十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