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香 - 分卷阅读23

    提大包，小豆儿捧着小件，两人慢悠悠走回去，李仗香依旧向侧卧在榻上，似乎连动都没动过一，邬光霁放东西也没惊动床上的病人，只低声嘱咐小豆儿等他爹醒来将吃得一再给爹爹吃。而后就转走了。

    又过了两日就过大年了，邬家年三十儿晚上邬光霁陪着邬夫人邬大嫂嗑一会儿瓜，他听见外多人家放爆竹，就想着去走走。

    年三十儿路上人多，多数是和小豆儿差不多大小的孩在跑来跑去，邬光霁瞧见路边难民支起的棚里也有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儿小孩儿跑来玩了，似乎一过年，人间一年的疾苦都暂时飞离，许多人家一年到省吃俭用，到了这一日就烧一锅红烧，全家凑在一块儿吃一锅，直将贫瘠了一年的胃里满荤油，这才叫过年了。

    邬家因为今年刚没了老太太，故而没有红烧，邬光霁吃了两个素饺觉得索然无味，肚里依旧空空，走在街上闻见人家家里飘来的味，一回觉得自己可怜。

    邬光霁晃晃又走到窦家去了。窦家只剩李仗香和小豆儿，故而即使年三十儿晚上，窦家小院儿依旧冷清清。小豆儿上街看人家放了两挂鞭炮，还见到人家小孩有爹娘或者兄亲戚领着放炮竹，他就站在巷角上一面咬指甲一面看着。

    后来跟小豆儿一直一起玩的那邻居家的孩也跟着自家父亲来放炮竹，还拉着他一块儿看，小豆儿袋里揣了邬光霁前两天上街买的糖，他就分一半给那小孩儿，两个孩就一边吃糖一边看燃的鞭炮像蛇一样在地上翻。

    那小孩儿和他爹放完鞭炮就回家了，小豆儿还站在巷里，他摸摸兜兜，发觉已经没有糖了，他明明刚刚还兴，现在忽然就想要哭，小豆儿懂事，他偷偷哭，一路往回走，一边拿袖抹睛，等到走自家，小豆儿发觉火盆烧得特别旺，他一抬，看见他的邬叔叔正坐在屋里唯一的一把椅上对着火盆烤手，小豆儿忽然忍不住，拉着邬光霁的衣角大哭起来了。

    邬光霁来窦家的时候不凑巧，小豆儿不在家，他又不知该和李仗香说些什么话，正这时候小豆儿圈里包着两汪泪从外跑回来，接着就开始大哭，邬光霁还当他受了什么欺负，连忙将他放上膝，问：

    “为什么哭，有人欺负小豆儿么？”

    小豆儿打着哭咯靠在邬光霁怀里，他爹李仗香也时常抱他，可是那个怀抱总是很凉，让小豆儿到不安心。可邬光霁的又宽又，比以前外公的怀抱还结实得多，小豆儿让邬光霁抱着就晓得自己不用受冻挨饿，是真的找到了温的所在。

    李仗香本来靠坐在榻上，瞧见儿一反常态哭得异常伤心，于是撑着要过来抱小豆儿，谁知小豆儿像是怔了，抓着邬叔叔不肯松手，问他什么也不回答。李仗香又气又急之有些岔气，捂嘴咳嗽不止。

    邬光霁见他咳得很是痛苦，于是一手托抱着小豆儿坐到榻沿上，一手在李仗香背上轻抚帮他顺气。李仗香咳嗽许久才缓过来，小豆儿见他爹咳嗽就不敢哭了，这小孩儿是真懂事，脸上尚挂着泪从邬光霁膝地去给他爹倒茶喝。

    李仗香咳得撕心裂肺，待得咳完神都有些涣散，邬光霁让他靠坐在自己上给他一碗茶，过了半晌，李仗香才有力气从邬光霁上爬起来，邬光霁瞧着他那样，忽然就觉得自己这样一个病人与畜生差不多。

    “奉醇，之前是我不对。”

    邬光霁脑里忽然一，就蹦这样一句话来，邬二少爷还从未与别人这样说过话，故而他觉得很是窘迫，他抬看见李仗香吃惊地望过来，与他目光相之后又迅速移向别，就接着说：

    “我邬光霁从不人所难，你既然一儿也不乐意，我以后绝不……绝不那事，不过我是真喜小豆儿，你要是乐意让他喊我一声爹，他以后吃穿读书的钱都由我，好不好？”

    邬光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温柔，李仗香似乎是犹豫一番，这才轻推小豆儿，说：

    “去跪磕，以后叫你邬叔叔爹。”

    小豆儿乖乖地跪倒地给邬光霁磕了三个，待得三个一磕，小豆儿就是邬家二少爷的儿。

    李仗香此时也挣扎着起地，对着邬光霁郑重一礼，说：

    “李某人残命一条，实在当不得邬二少爷厚，然你救我命，我无以为报，只得将毕生所托付于你，以后小豆儿待爹必须要如待我一样……要是我有什么不测，希望邬二少爷能代我稍加照看，小豆儿是个好孩，将来大了，一定会好好报答爹的，对不对？”

    这最后一句是说给小豆儿听的，小豆儿还跪在地上，听了李仗香的话，就，认真：

    “对！小豆儿以后会报答爹的。”

    邬光霁听见李仗香又开始托孤，他总觉得这话透些不祥来，连忙咳一声将小豆儿扶起来，说：

    “好孩，我今天来得匆忙没法给你包个红包，你从今往后就是我儿，我定不能再让你和你爹受冻挨饿，等开了，就让你爹将你送去念书，将来考状元大官，好不好？”

    邬光霁每一句话，小豆儿都认真听了，李仗香似乎对于邬光霁能答应此时既欣又激，又过一会儿，桌上茶喝光了，李仗香嘱咐小豆儿去烧，等到小豆儿跑去了，邬光霁正走神考虑要不要告辞回去，忽然就听见一旁李仗香轻飘飘地说：

    “二少爷，我已说了我是残命一条，无以为报了，您要是想要什么就尽来拿吧，就是……别让小豆儿看见就成，终究是不光彩……”

    邬光霁闻言脑袋里懵了一息，待得反应过来李仗香说了什么，他吃了一惊，转去看李仗香，见他看着屋里另一个角落，仿佛方才说得完全是与他不搭界的事。

    邬光霁生怕有什么误会，一句话在嘴里措辞一番，才有些不确定地开问：

    “你这样说，就是乐意与我，与我相好了？”

    李仗香听见“相好”二字脸似乎白了一，但是没有否认，那双乌的眉也不向邬光霁瞧，只盯住角落方向说：

    “你要是能像照顾亲儿一样地照顾豆儿，那你什么都成，不过我丈人没儿，我要代守一年孝，我今年五月除孝之前，你不能碰我。”

    邬光霁年三十这日夜里躺到自家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卯时，可他就是丝毫没有一儿睡意，他躺在床上，只觉捡了馅饼一样的兴，只觉得还好今日登了一回门，不单得了李仗香的许诺，还得了个聪明懂事的儿，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其实邬光霁也不知自己为何那么想要李仗香，李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