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无名 - 分卷阅读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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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来卖钱。”

    “——也须讲理,死了还不许吃,岂不是暴殄天!”

    想到不能将带回吕府,无敌仰望了望天光,又瞅了瞅耷拉着脑袋的小凉糕,心念一动,暗,左右无事,不如打去滹沱河旁,一面赏落日景,一面喝酒吃,倒也快活。

    动了这个念,无敌策前行,顺向路边人家买了些盐和一坛黄酒。

    这黄酒,素有“南绍北代,黄酒不赖”的说法,南绍即是绍兴,北代即是代州。

    坐在小凉糕上,他已扒开封泥提坛了一气,是绿豆、冰糖和红枣等的酸甜滋味,神为之一,又不如何腻人,且还颇有些后劲,便对天笑:“名不虚传,好酒!”

    如此捱至滹沱河畔,天已昏黄,河波光粼粼,红日的影落在面,不胜收。

    无敌把酒坛放,拣石搭了灶,把树枝洗剥了,串上细,慢慢地烤着。

    这个辰光,夕渐渐地沉灭,星辰还未浮,野径云俱黑,河畔唯有这一亮着火光。

    一条大河,一火光,一条汉,一匹骏,便是一幅漂泊江湖的活画。

    天地阔,无依无靠,孑然一,不必再患得患失,这般悠闲宁静的夜,再没什么要了。

    凉风一阵阵,自河面拂来,柔得似无形的手,在挲无敌的眉目。

    他坐在石滩上,心松快之余,涌起一思念之意,却不愿细想。暗,已这般晚了,风又恁地舒服,我本是浪迹天涯的人,又不怕遇见人,今夜不须回那憋闷的吕府,且在这河畔对付一宿。

    放松来,才坐了一会,忽有鸣金收兵之声,又有三军齐声呼,震天动地,从上游传来。

    无敌摸不着脑,侧耳谛听时,只觉的石滩隐隐作抖,似有万如雷奔腾而至。

    他本能地绷躯,想踹灭火遮掩自己的踪迹,却舍不得酥香油的,心,这些贼军汉,未必就从老爷面前过,若过时,也未必就来问,若来扫老爷兴时,老爷打他满包!

    正想着,黑黢黢的夜,一面戎锋大旆飞扬而来,许多披持锐的骑兵在旆驰驾。

    打的五六员形魁梧的骁将,见了滩的火光,只向无敌和小凉糕望一,并未停留。

    随其后,数千骑兵步卒,亦如狼似虎,整齐划一,连作一线蛇阵,转瞬已奔远了。

    这些戍守边疆的兵猛将,与无敌在金陵时所见的不同,仿若开锋见过血的兵刃,杀气腾腾。

    即便是无敌,也有一刹心摇似旌,为这恢弘威严的气势所慑——

    这几千人,有来,也有去,有齐心捍卫的疆土,生得其乐,死得其所。

    而他,没有来,也没有去,再没有需他捍卫之,只是一个空壳

    千军万翻带尘土,无敌回过神来,收拾了心的羡慕,忙将灶火护住,怕污了烤熟的

    孰料,就在这时,已驰远的军队,自戎锋大旆,有一人突然拨转

    传令兵见状,不明所以,举旗令三军一齐调。那人只是一摆手,鞭指前方领兵的一名将领,示意人随这将领回营,便和一个亲信离了队,拍向无敌策来。

    无敌看得清楚明白,心闲事的贼军汉来了,果然老爷今年犯太岁,就是个悖时鬼!好在只有两个人,动起手来倒也便宜。只是为一顿厮杀,代州便不是久留之地。

    那人驰得近了,闪来,让亲信牵住缰绳,独自踱至无敌面前。

    一双丹凤在夜如描似画,凛凛奕奕,自红缨亮银盔望住他,纵声笑:“我是谁,原来是你!”

    这人的笑声响亮悦耳,无敌只看见一亮银盔甲,一双贼亮的睛,和一发亮的白牙。

    “来的是谁?”

    “小兄弟不记得我了?”

    这人笑着呼气,动手解红缨亮银盔,一张英俊成熟的脸来。

    只见他的发髻利落地束在,两鬓之间有一人尖。这汗的尖,两飞扬的细眉,眉心笑得攒川纹。鼻梁如险峰,至掀起的嘴角,满面英武之,更添了许多练达的开朗。

    无敌颇觉此人面善,寻思了一回:“你是武圣庙前的金元宝。”

    这人大笑,挨着无敌,在火前哐啷坐,把银盔扔在畔:“——金元宝!倒也吉利,我从未得过诨号——嗯,有一个,关外贼取的,不如这个听。”说到此,他勾着侧过脸来,自而上端量无敌,又把眉峰向火一挑,拿臂膀轻撞无敌,压低嗓门:“好香,烤的什么?”

    无敌这才发觉焦了边,擢起一串,却炭灰,把剑眉一轩:“人。”

    这人笑:“人没有这个香,闻着脑仁疼,好似桐油烧了锅,又臭又闷,齁人。”

    无敌倒了胃,嗤之以鼻:“说得好似你老兄吃过人。”

    “若有人风作案,”这人盯住他,煞有介事,一字一句地,“我便吃人不吐骨。”

    无敌只一哼,望着这人,咬了一:“老爷吃的是,怎的,你要吃了老爷。不许吃,哪个变的在作怪?你们侯爷得了代州军民,却不了老爷。老爷肚饿,便要吃。”

    “侯爷不了你,”这人笑意更,掸了掸护膝的亮银甲片,“世上还有谁得了你?”

    “老爷天生地,无君无主,无父无母,无妻无,任谁也不了老爷!”

    “这是杀一少一,为逞一时腹之,伤了民生,廪不见粮,一旦遇见天灾兵燹,便是天生地之人,也得忍饥挨饿,”这人把拇指往代州城一划,“小兄弟你肚饿,我请你去吃好的。”

    无敌见他语重心,便不好发作:“倒也是个会念经的,理我又不是不懂,武人惜,耕者惜,但卖的老翁,只因老死了,须银给老妪治病,才卖与我吃,这个又不碍着稼穑。”

    这人听罢,赞赏无敌济贫,接着便凝眉问:“是哪人家死了?我教公人告知百姓,凡家老死,可向衙门借钱买,三年以粮抵还。这一条已施行了五载,如今却还有人不知此事。”

    无敌见他通达理,似事的,便:“是我来时遇见的一个老翁,看样貌十分年迈潦倒。”

    这人细问老翁摆摊之,调转,牵待命的亲信立即奔来,听了几句吩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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